晚上回到出租屋，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倒头就睡，而是打开电脑，开始整理那些被裁员工的资料。
特别是那些技术骨干，他们的离开对公司会造成多大损失？
我打开招聘网站，搜索起竞争对手华烨科技的职位信息。
果然，他们正在大规模招人，薪资比我们公司高不少。
我犹豫了一下，注册了一个新邮箱，给华烨科技的HR部门发了一封邮件。
您好，我手上有一批高质量的人才资源，行业经验丰富，技术过硬。
如有兴趣，可以详谈。
发完邮件，我关上电脑，瘫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做了半年的“裁员死神”，如今却要当“人才推荐人”，这反差真是太大了。
但这就是最好的复仇方式，不违法，不越界，却能让周天华尝尝失去核心人才的滋味。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收到了华烨科技HR的回复，约我见面详谈。
“动作挺快。”
我笑了一声，回复了确认。
上午整理交接资料时，张娜来找我，那个被周天华钦点要接替我职位的市场部小丫头。
“林姐，听说你......”她一脸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听说我被裁了？
没错。”
我面无表情地说，“恭喜你升职。”
张娜的脸色更尴尬了：“林姐，我真不知道会这样，周董昨天才通知我的......没事，工作嘛，正常调整。”
我笑了笑，把一叠文件推给她，“这是近期的项目进度，你先熟悉一下。”
张娜接过文件，欲言又止：“林姐，你怎么能这么平静？
换做是我...有什么不平静的？”
我抬头看她，“这半年我裁了近200人，现在轮到我了，很公平不是吗？”
张娜被我的话噎住了，讪讪地说：“那个...林姐有什么打算吗？
要不要我帮你内推其他公司？”
我摇摇头，心里冷笑。
你一个刚来不到半年的新人，能内推什么？
不过面上我还是感谢她的好意：“谢谢，我有自己的计划。”
张娜点点头，拿着文件离开了。
下午三点，我准时出现在与华烨科技HR约定的咖啡厅。
对方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西装笔挺，一看就是职场老手。
“林小姐是做什么的？”
寒暄过后，她单刀直入。
“前腾飞科技HR主管。”
我也不绕弯子，“刚被裁，对贵公司的人才需求有些了解，所以冒昧联系。”
她眼睛一亮：“哦？
那林小姐有什么好的人选推荐？”
我从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资料：“这是我整理的一批技术人才，都是行业内的佼佼者，有丰富的项目经验。”
她接过资料，快速浏览了一遍，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惊喜：“这些人...都是腾飞的？”
“是的，都是最近被裁的。”
我点点头，“他们手上的项目和贵公司最近的战略方向很匹配。”
“太好了！”
她激动地合上文件，“我们正在攻关几个大项目，正缺这样的人才。
你能帮我联系他们吗？”
我微微一笑：“当然可以，不过...我的介绍费怎么算？”
“这个好说。”
她爽快地回答，“每成功介绍一个，按照该人年薪的15%支付给你。
如果是核心技术人才，可以提高到20%。”
我心里盘算了一下，光是老王这样的技术骨干，年薪至少50万，20%就是10万...这批人如果都成了，我能拿到的介绍费绝对超过当初周天华承诺给我的加薪幅度。
“成交。”
我伸出手，与她握了握，“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回去的路上，我心情出奇地好。
不仅能赚钱，还能让周天华疼一把，这买卖真是太划算了！
当天晚上，我就给名单上的第一批人发去了联系信息。
在吗？
我是林冉，有个不错的工作机会想跟你聊聊。
半夜就有人回我信息了。
第一个是老王。
林冉，你还有脸联系我？
我也不拐弯抹角：老王，给你介绍个工作，华烨科技，年薪比腾飞高30%。
三秒后，手机就响了。
“林冉，你什么意思？”
老王的声音透着几分警惕。
“字面意思，给你介绍工作。”
我直接了当，“不仅是你，还有咱们部门被裁的其他人。”
“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老王显然不信。
“因为我也被裁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是吗？
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下午。”
又是一阵沉默。
“哈哈哈......”老王突然笑了，笑得格外大声。
我没生气：“笑够了吗？
笑够了就听我说正事。”
“什么正事？”
老王的声音里带着不屑。
“华烨科技缺人，正好看中了我们这批技术骨干，薪水福利都比腾飞好，要不要考虑一下？”
“你急着给我们介绍工作？”
老王怀疑地问，“有什么目的？”
“没目的，我就是个猎头，给你们介绍工作拿提成，各取所需。”
我装作漫不经心，“当然，你要是不想去，就当我没说。”
“等等！”
老王急了，“薪资真的比腾飞高30%？”
“差不多吧，具体还得面谈。
要不要我帮你约个面试？”
“行，那你先发个JD看看。”
挂了电话，我给老王发了华烨科技的岗位需求。
不到十分钟，他就回复同意面试。
一晚上，我联系了五个人，全都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我拿着几份离职文件去找张娜交接，顺便询问一些交接事项。
张娜正忙着熟悉新工作，见我来了，勉强抬头笑了笑：“林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离职流程，有些细节不太清楚。”
张娜一愣：“啊？
你不是HR主管吗，这还不熟悉？”
我苦笑：“以前都是我裁别人，现在轮到自己了，还真有点不习惯。”
张娜尴尬地挠挠头：“按规定走吧，填表格、交接工作、领补偿，最后HR审核就行。”
“嗯，我知道了。”
我点点头，“对了，周董最近心情怎样？”
“还行吧。”
张娜表情有些奇怪，“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好奇。”
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希望他心情一直这么好。”
张娜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没多说什么。
离开公司时，我回头看了眼这个工作了五年的地方。
从明天起，我就不再是它的一员了。
但我会让他们记住我的。
一周后，老王打来电话，兴奋地告诉我他已经拿到了华烨科技的offer，年薪果然比腾飞高了不少。
“谢了啊，林冉，没想到你还挺靠谱。”
“应该的。”
我装作大方，“对了，你有空吗？
我想请你吃个饭，顺便聊聊。”
“行啊，在哪？”
我们约在公司附近的一家餐厅。
老王见到我，脸上的笑容有些复杂：“说真的，林冉，我真没想到你会被裁。”
“我自己也没想到。”
我耸耸肩，“不过现在想想，也挺好的。”
“好？
被裁也好？”
“是啊，不然怎么能体会到被人一脚踢开的滋味？”
我自嘲道，“也算是报应了。”
老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说正事吧。”
我环顾四周，压低声音，“你们部门的人，有多少是被我裁掉的？”
“大概十几个吧，都是技术骨干。”
“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找到工作了吗？”
“有几个找到了，大部分还在找。”
老王皱眉，“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手上有几个不错的机会，想介绍给他们。
你给我个名单呗，我去联系他们。”
老王警惕地看着我：“林冉，你到底想干什么？
总不会是真心实意想当猎头帮我们找工作吧？”
“当然是真心的。”
我笑了笑，“你看我帮你找的这个不是挺好吗？
这年头，互联网人找工作不容易，我就是想搭个桥，帮大家一把。”
老王半信半疑，但还是拿出手机，翻了翻通讯录，列了十几个名字发给我。
“行，我这就联系他们。”
吃完饭，我直奔华烨科技HR那里，把名单给她看。
“真是太赞了！”
她看着名单上的技术专长，简直喜出望外，“这些人如果能来，我们几个关键项目的人员缺口就能补上了。”
“那我就开始联系他们了。”
“太感谢了，林小姐。
对了，我已经把老王的介绍费打到你账上了，你查收一下。”
果然，银行短信提示我收到了一笔9.6万的转账。
“谢谢，我们合作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