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是我从三个流氓手中救下的清纯小孤女。
为了让她走出阴霾,我日日陪伴。
朋友都调侃我恋爱脑,为了个女人折腾到一无所有。
又为了不让她吃苦拼尽所有。
直到酒店工作人员通知我扫黄,三个流里流气的男人衣衫不整地从房间出来。
嬉笑间,我看到温栀本应纯净无波的眸子里掉落的惊慌失措……
01“不是说下午有瑜伽课?”
强压着怒气,周围冷空气凝聚,双手握拳,颤抖中骨节泛白。
如果不是员工通知我,这一幕我做梦也想不到。
自己视如珍宝的姑娘竟如此自甘堕落。
“言川,你听我解释。”
她一步上前,挤出人群,试图来拉我:“朋友心情不好,我只是来安慰他的。”
突如其来的我打的她措手不及,丝毫不考虑这个回答的合理性。
依旧以为,只要她随便扯出个理由,我就会毫无原则地选择信任。
“他?他们?”
眼神自周边戴帽子的几位民警身上扫过,冷冷地甩开她的手。
手腕上的空无一物,却极尽讽刺。
眸光透过人群,射在屋内的茶几上,当初我山穷水尽时,她站在橱窗前一句想要,我掏出剩下的所有积蓄给她买的梵克雅宝满钻手链正安静地躺在上面。
三个男人吊儿郎当地站在那里,衣衫不整,发丝上还冒着隐隐水汽,刚刚做了什么不言而喻。
目光所及,她赶忙缩回手,心虚地抬眸。
“温栀,开心吗?”
“经历过那些事,你说自己害怕陌生人的触碰,在我面前装得圣洁如白莲花,我碰你一下手都慌忙躲开……私底下却玩得这么花。”
嘴唇开合,难掩话语间的轻蔑。怨毒的目光打在她身上无所遁形:“难道因为他们是老熟人?”
“你真的……把我当傻子哄。”
“三年六个月27天,我没舍得让你受一点委屈。”
手机屏幕闪烁,她是我唯一的置顶,只为怕她有事,找不到我。
脸火辣辣地疼。
她曾告诉过我,自己是没人要的孩子,只有我毫无保留地爱她。
就连她的父母,就视她如蛇蝎,避之不及。
只有我,是她的唯一。
这样的话让我心疼到滴血,发誓绝不让她再受半点委屈。
现如今细想起来,更像是个笑话。
哪有三十岁的男人,还将情爱挂在嘴边。
“曾想过我一定要给你最好的,我这么拼为了什么,你再清楚不过。”
“我好累啊,想休息一下。”
声音逐渐哽咽,店长匆匆赶来,点头哈腰在我旁边叫了声老板。
没有理会,我转身离开,踉跄间听到民警做完笔录,准备将人带走。
温栀巴巴地看着我离开的背影。
“裴言川,我跟了你那么多年,最后保释我一下不过分吧。”
她用尽全力挤开人群,拉着准备离开的我:“这件事,是我不对,但我们好歹在一起这么多年,带我回去,我就好好跟你在一起。”
她施舍般地开口,仿若给我莫大恩惠,除了最初的惊慌失措,我在她眼里见不到半份愧疚。
指节僵硬,我恶心地推开她的手,一巴掌狠狠甩在她脸上
那张我平时碰都舍不得碰一下的白皙脸颊瞬间红肿。
温栀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周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你是不是男人,竟然打我。”
半晌,她才捂着脸抬头,颤抖着唇瓣开口。我懒得说话。
一句由远而近的浑浊男声打破了此时的寂静。
“有什么事,我来处理。”
02循声望去,温栀的脸色微变,表情逐渐僵硬。
来人我认识,是我商场上的死对头,皱着的眉头蹙得更紧,他和温栀是什么关系?本以为只是一朵纯洁无暇的小白花,如今看来只怕是不简单。
她慌忙上前拦在我们中间:“你怎么来了,我可以自己解决的。”
男人却不管不顾地将温栀推到一边,大步向我走来,似要将我看个干净。
眼神不屑地在我身上上下打量,轻蔑开口:“你就是温栀在外谈了三年的男朋友。”
我没接话,瞥眼看了眼脸色苍白的她,见我没说话,男人一手揽过温栀的肩头继续开口。
“毛头小儿,跟我作对,你还嫩了点。”
温栀自然地靠在他怀里,没有半分不愿,这又是她的金主?
一个小时我的cpu快被烧干。
太阳穴一突一突地疼,我绝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暗骂今天真是晦气,抬步想走。
“谈判桌上跟我叫板,下来以后还不是被我女儿玩得团团转。”
男人头也不回,十分嚣张。
我停下脚步,回头注视着两人,所以这一切早有预谋。
两家公司在同一赛道,几次三番我都仗着自己的团队年轻有想法从他手里抢了几个案子,这就被嫉恨上了。
我眼神晦暗,温栀急得想上前,却被温家海一把拽住。
“真是爸爸的乖女儿,我不过是随口说了句裴言川碍眼,你就在他身边守了整整三年,回去爸爸肯定给你记上一功”。
“英雄难过美人关。”
温家海嗤笑:“能将商场上的风云人物训得跟狗一样,真是好手段。”
双手握拳,怒意一点一点凝结。
原来我这些年的付出,就是一场笑话。
温家海宠溺地揉了揉温栀的头,随即挑衅开口:“我家温栀是不是宣称自己是孤儿。”
他心疼地低头:“这丫头,为了打入敌人内部是什么都敢说。”
我眉头紧蹙,对方吐出的话让我心口一凉。
“不过裴总这么聪明,不说得可怜一点,怎么激起你的善良。”
“果然……”
猛然间我心底的信念轰然倒塌。
双手捏紧,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去,抄起手边的花瓶罩着他的脑袋砸去。
我疯了似的,一拳接着一拳打在温家海身上。
没料到我会动手,猝不及防地被我揍得嗷嗷直叫,待他挣脱钳制,周围的几个民警都蜂拥而上。
温家海气得胸口起伏:“你……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我不屑地吐了口血水,又是一脚踹出去。
“孤儿?被欺负?既然许愿了,那就祝你梦想早日成真。”
“你活该没人要,活该你父母离婚都不选你,可真歹毒。”
气急,我一字一句都往温栀伤口上戳,她痛得脸色苍白。
温家海不服地拉着办案民警叫嚣:“警察同志,你看到了,他打我”。
03不等他说完,店长一步上前掏出手里的烟,邀请几位民警去大堂坐坐,烟被无情推开,但是他们还是转身离去,今天酒店被查,除了温栀这个房间,本就没有什么大事。
温栀一伙人得带回去批评教育,但是斗殴这事本不应他们管。
怒气上头,我脑袋发懵,店长给我开了个房间进去躺下。
脑袋贴上枕头的那一刻,我的理智瞬间土崩瓦解,昏死过去。
英雄难过美人关,在温家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脑子里想到的是初遇温栀时,她在三个畜生身下苦苦挣扎求饶的画面,见她可怜,我不管不顾地冲上去,被打到吐血也要将她救下来。
她哭着告诉我,没有人要她,自此,温栀待在我身边,变成无人替代的柔软。
直到她被带走,都还在哭着喊着叫我救她。
她怎么敢的。
二十八岁无权无势的我,为了拿下郊区三百多万的项目,没日没夜赶方案连夜,临门一脚,温栀发烧住院,绊住我的步子,最终花落温家。
若不是温家海的一句乖女儿,我怎么也不会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抱着她40度的身子,我的一句没事,毕业多年的打拼土崩瓦解。
直到债主找上门,将在家午睡的父母活活烧死,我才意识自己的无能,却依旧没怨过她半分。
再次振作,拼命创业,将自己的救出困境。
后来,对父母的愧疚,我一点点都弥补在她身上。
一腔孤勇,原来都喂了狗。
回到公司,我像是忘了这么个人,周围也没有人提起。
只是没想到,我还会再办公室见到这个人。
一进门,沙发上的女子翻身坐起,睡眼惺忪,显然是等了很久。
“言川。”
沉默许久开口,今天的她没有化妆,看起来憔悴不少。
揉了揉发痛的眉心,竟然忘了曾经的老板娘自然是能随意进出公司的,一会得让前台把她指纹信息删掉。
办公桌上被我盖上的照片合影,又稳稳地立在那里。
“你来干什么。”
语气冰冷,闻言,温栀颤抖着声音,红了眼眶:“我想看看你。”
“见你没事,我立马就走。”
“我能有什么事,不劳温大小姐费心。”
文件摔到办公桌上发出啪地一声,温栀害怕地瑟缩了一下身子。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但是言川,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我有我的苦衷,你相信我……”
一屁股坐在老板椅上,嗤笑地看她,那天的是那个黄毛小子又在我脑子里疯狂跳窜。
是怎么样的苦衷让她心甘情愿跟那群乳臭未干的孩子一起。
“什么苦衷?难道是因为,不被那几个男人睡就会死吗?”
“在自家酒店玩会更刺激?如果我记得没错,这就是最初凌辱你的那几个人吧。”
重新创业,我手头有哪些资产她一清二楚,这脸打得我啪啪作响。
闻言,温栀的脸唰一下白了。
04“不是的,是温家海,他逼我的。”
“我根本不愿意,他会杀了我的。”她起身,眼泪直流,想要将我抱住,继续装柔弱。
可那个会心疼她的裴言川在那天就被她杀死了。
现在从她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我都不敢信。
“够了。”我冷声打断,淡漠转身:“请你出去。”
手机上的闹铃在响个不停,今天是我们约好去踏青的日子。
为了不错过陪她的时间,一大早五个闹钟轮番提醒我这项活动。
心烦意乱关掉。
如今看来,我这舔得多可笑。
“你有没有想过,打败你父亲的不一定是我,就算你用自己的身体为他铺路,他也踩不上去。”
闻言,她身子一顿,随即转身将我抱住:“这世界上只有你真心待我,我不想就这么错过。”
我摆摆手,将她推开。
“这就是你欺骗我的理由?我是不是该感谢你,这么久都不愿意让我碰?你可真脏。”
见我如此决绝,她拿过我盖上的相框,眼巴巴地望着我。
我没理会,她便胡乱地塞进包里。
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可我不想再听。
温栀走后,我便叫人来将家里一应物品收走,将房子挂去售楼部。
自己则搬到了父母曾经住的那套房,当初那场火灾烧毁我所有记忆,拿不起又放不下,便没再过来。
这是一套老小区,邻居热络,刘阿姨亲切地叫我:“小川,回来啦。”
微笑点头,像是妈妈还在的样子。
屋子已经被重新翻修,终究是与最初不同,躺在沙发上怀念父母健在的美好。
门被敲响,是隔壁刘姨,抱着足有她两个身子宽的箱子站在门口。
“这是当初剩下的一点东西,你看看有什么重要的没有,也算给你留点念想。”
当初那件事也祸及刘家,她们不计前嫌地帮我保存,我自然万分感谢。
毕业后,我很少和父母住在一起,连累他们也是我没想到的。
即便刘姨好好整理过,也能看出这些东西经历过的灾难。
灰扑扑的老相框里装着年轻的一家三口。
酸涩难耐,指尖紧紧攥住。
这是我十八岁生日那年拍的。
爸妈用所有积蓄在城里买房,只想为我提供更优渥的条件。
那年的生日过得格外简朴,但我却异常开心,因为,我竟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书房。
“言川是大人了,有自己的学习空间。”
“这么大的屋子,可得放下不少书。”
少年仰头,满眼真挚,父母尽是期许。
后来,书房真的被挤得满满当当。
指尖在实木书桌上摩挲,目光却落在箱子的一角。
镂空刀鞘,不是父母的风格,更不是我的。
但我却依稀在哪里见过。
上面还沾着不少没来得及处理的灰烬,确实是火场上救出来的。
除此之外就剩些父母当初用过的东西。
其实警察早就抓到放火的债主,伤心过度,加上破产,事情多,便草草结案,现在仔细想来,疑点重重。
比如,都是些老实的生意人,怎么会做放火杀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回到公司,人人自危,都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我时,我心底咯噔一下,有事发生。
“裴总,需用公关吗?”
助理梁倩迎面走来,将手里的平板递过来,眉头紧皱,公司刚起步,经不住这样重创。
上面正在播放的一段视频,温家海声泪俱下地哭诉温栀被抛弃的事。
我示以微笑,表示无妨。
“可是他竟然说温栀为了和你在一起,不惜和家里人决裂,装成孤儿,却还被你抛弃。”
“网友骂得可难听了。里面那些恩爱的截图,不就是温栀自己拿出来的嘛。”
“真的是你抛弃她?”
我滑动平板的手也顿住,蹙紧眉头,评论区挂着不少我和在一起的聊天记录。
大多都删删减减,断章取义,如果放全就能看出来,我只是单方面的舔狗。
有点无语,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道德绑架我继续和他在一起?没有对梁倩作出回应,径直回了办公室。
05指尖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桌面,半晌我还是将温栀约了出来。
咖啡厅里,我开门见山:“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搅动着杯里的黑咖啡,端起来咀了一口,看到这张熟悉的脸,脑子里尽是这几年的点点滴滴。
一身浅色吊带裙,黑长的直发披肩,清纯可人,任谁也看不透裙装下的肮脏。
可我依旧是恶心。
“你明知道我有多在乎你,把我当狗一样逗,好玩吗?”
她也不矫情。一屁股坐在我对面,眼神扫过面前的咖啡,不是她最爱的拿铁:“发生这种事,我也不想的。”
好看的美甲在空中滑动,服务生紧随而来,应她的要求换了一杯。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裴大少爷,兵不厌诈,你只能怨自己技不如人。”
“三年前闯入我的世界,只想毁了我?”我没理会她,继续开口:“那毁了以后呢?为什么不走?”
原本还趾高气扬的温栀瞬间噤声,捏着勺柄的手也突然攥紧,不过片刻就掩去刚才的慌张,却依旧被我捕捉个彻底。
“你是爱我的,可为什么要这么做?”慢慢放下手里的茶匙,不用质疑:“因为你爸爸,他威胁你。”
空气里透着紧张,这个点店里人不多,周围静得可怕。
温栀呼吸一滞,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愣是没发出一个音节。
眸光一转,扫过四周。指节已经开始泛白。“外面已经挂上打烊了。”
我好意的提醒,换来她神情一松。
几秒后却失控地掉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