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梧瑾王的其他类型小说《王妃玄门独苗,重生掀了王爷棺材板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春山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因马车过宽进不了巷子,宋梧吩咐车夫停在了玄武街。她与桑落坐在马车上,等着买朱砂黄纸的小葵回来。宋梧:“从此你便不是国公府的人了,而是我的护卫,可有失望?”桑落比宋梧年长五岁,已经二十四了,宋梧看了她的面相,幼年穷苦,中年富裕,为人精明,如今一身玄赤劲装英姿飒爽。她答道:“有什么失望的?小姐不是有银子吗?跟着有银子的人,谁都一样!”宋梧倒不意外:“你想赚银子,为何还把自己卖了?”“年幼时家里不喜,将我送进大戏班,挣银子给我哥娶新媳妇。”“每月发银子前一天,父亲就去戏班守着了。我拼死拼活,连个伤药费都没有,于是就自己跟人牙子跑了!”“人牙子见我在戏班练过,就专门推荐给高门大户,最后被国公府选了去!”桑落像是说着别人的事,毫不在意的一笑:...
《王妃玄门独苗,重生掀了王爷棺材板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因马车过宽进不了巷子,宋梧吩咐车夫停在了玄武街。
她与桑落坐在马车上,等着买朱砂黄纸的小葵回来。
宋梧:“从此你便不是国公府的人了,而是我的护卫,可有失望?”
桑落比宋梧年长五岁,已经二十四了,宋梧看了她的面相,幼年穷苦,中年富裕,为人精明,如今一身玄赤劲装英姿飒爽。
她答道:“有什么失望的?小姐不是有银子吗?跟着有银子的人,谁都一样!”
宋梧倒不意外:“你想赚银子,为何还把自己卖了?”
“年幼时家里不喜,将我送进大戏班,挣银子给我哥娶新媳妇。”
“每月发银子前一天,父亲就去戏班守着了。我拼死拼活,连个伤药费都没有,于是就自己跟人牙子跑了!”
“人牙子见我在戏班练过,就专门推荐给高门大户,最后被国公府选了去!”
桑落像是说着别人的事,毫不在意的一笑:“陆总管说小姐是有大本事的人,我么,除了想攒点银子,就爱练点拳脚。望小姐多给我派点活儿才好!”
“你倒是直白坦荡。”宋梧一笑,随后郑重地看着她,“不过跟着我,可能没那么轻松,得看你自己机灵了。”
对桑落,她暂时谈不上喜欢,但也不排斥。
虽然有些市侩,但凭自己的力量挣钱,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的人,谁又能瞧不起呢?
马车内有些闷热,宋梧打起了帘子。
车窗外,对面马车一个熟悉的侧影从她视线内经过。
宋楚楚?
不是说被她伤得很重么?这么快就出府了?
呵呵,还真是不担心露馅儿!
提起宋楚楚那伤,重生前,宋梧当真是如鲠在喉。
但如今么,她早对她的招数了如指掌。
被罚去庄子上那日,宋楚楚打算用合欢香勾引季泊舟,结果被宋梧发现了。
她想着即便要更改婚约,也得先问过季泊舟的意思,因此眼看他就要被宋楚楚拉着踏入那屋子,她及时赶到,一把将人拉了过来。
但她没想到,宋楚楚不但没有半分被识破伎俩的羞恼,反而故意扑向她的胳膊,还快速往后用力一退,狠下心让自己的头狠狠磕在了门框上,然后说是宋梧推的她!
伤口刚好避开了面部的位置,看着唬人流血多,实际上不伤关键。
伯府众人闻声赶来,宋楚楚当着众人的面,让宋梧不要杀她,说她可以离开侯府。
于是她细心妥帖护了十七年的弟弟宋初肆,当场甩了两巴掌给她,还一脚将她踹翻在地。
她更是直接被伯爷和夫人罚到了庄子上去思过,让她没有一个月不许回来。
看着那道从对面快速离开的影子,宋梧在车内勾起一个冷笑。
昨日城内流言泛滥,今日就出门了。
这位二小姐干什么去了,她用脚指头都能想到。
桑落循着宋梧视线看了眼对面:“小姐,那人与你有仇?”
“我的身份,你当清楚吧?”宋梧回眸,“昨日城内的流言,说的就是我和她的事!”
桑落圆眼一瞪:“竟是那要杀害你的二小姐?!”
......
等小葵买好一大包东西回来,马车队伍也继续启程了。
李氏站在门口,却先等来宋楚楚的马车。
她气不打一处来。
“这么重的伤,竟然还出门!真不拿自己的身子当回事!”
但她暗想了一下,还是将宋楚楚也拉到了门口站着。
宋楚楚不耐:“娘,你这是作何?女儿头还疼着呢!”
李氏虽然心疼,还是嗔怪地瞪她一眼。
“方才门人说远远看到国公府的马车,想必是四姑娘送那贱种回来了!不能你姐姐一个人沾光,你也该在国公府面前露露脸!”
“到时候你跟四姑娘混熟了,什么样的女眷宴会去不得?也就不会再让所有的风头,都被那个贱丫头抢了去!”
宋楚楚一听,神情立刻警惕起来。
她明明记得上一世宋梧与安国公府没有交集,为何她不但昨日被平安送回来了,今日还会被请去安国公府?
但想到还有十来天就是她二人的生辰,她又将心里的不满压了下去。
忍不了多久了!
国公府的马车仪仗很快便到了,桑落利落一跃而下。
李氏笑得见眉不见眼:“哎哟,四姑娘今日跑两趟了,这可怎么使得?”
她用胳膊捅了捅宋楚楚,示意宋楚楚上前搀扶四姑娘陆月禾。
宋楚楚真是忍了又忍。
上一世,她是大梁最尊贵的皇后,谁见了她不得恭恭敬敬的?
重生回来,却是她刚回伯府还要被宋梧这个贱种压着的光景!
她早就受不了李氏和宋铭这两个蠢货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的日子了,只恨当下时机未到!
宋楚楚还是装作乖巧地上前伸出手。
桑落讶异地看她一眼,也伸出了手臂。
宋梧出了马车,看着放在面前的两只手,扶住桑落稳稳走了下去。
宋楚楚猛地将手一缩:“怎是你?!”
宋梧冷淡一笑:“不是我,二小姐想是谁?”
宋楚楚转头瞅了李氏一眼,李氏的面色霎时凉了下去。
宋梧声音寒凉刺骨:“二小姐不是伤得下不来床么?怎么今日还有心思出去杀人?”
此话一出,现场所有人都脸色大变。
“放肆!”宋楚楚厉声呵斥:“平白污蔑,看来你果然毫无悔过之心!”
听见宋楚楚这盛气凌人的口吻,宋梧下意识察觉哪里不对。
不对,她这时候最是会装可怜,怎么会说这么张扬的话?
宋楚楚也察觉到自己的反应,于是又柔声带泣道:“我好心好意来接姐姐,姐姐竟如此诽谤我!昨日姐姐散播了那些谣言还不够,今日又要给我乱安这杀人的名头吗?”
李氏听宋楚楚如此说,提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她就知道是宋梧这贱丫头乱开腔,方才着实将她吓了一跳!
宋梧下车后,小葵带着大包东西也下来了。
李氏踮脚往马车里望了望,哪还有什么四姑娘的影子。但当着国公府的下人们,她也不好发作,只憎恶地瞪了宋梧一眼。
宋梧才不管李氏的神色:“二小姐今日是去府衙大牢了吧?我猜,海月应该死了?”
宋楚楚满脸苍白、浑身病态,宋梧一眼就看出她敷了粉,身上还有沐浴后淡淡的依兰香。
“郑大人......”宋楚楚提着手绢,通红的眼眶滚下泪珠,“您想问什么话便问吧,只要能让姐姐心里舒服一点,您想要什么答案,楚楚都可以按照姐姐的意思回答。”
那小脸委屈巴巴的,就连衙门里来的几个差衙都看得悬起了心。
宋梧上一世就受够了她这装柔弱的样子,冷冷道:“别说什么是我想要的答案,今日之事与我无关。你一早就去府衙大牢,不就是为了杀海月?不就是害怕她说出,是你让她叫李大贵对我不轨然后杀害我的事实吗?!”
“姐姐说是......”她哽咽着,泪水擦都擦不干,“那就是吧!只要能让姐姐心里好受一些,楚楚都没关系的......只是海月,可怜的海月......”
她靠在李氏肩头,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别说了!”郑雷恼怒,“案子不是装可怜就能免除嫌疑的!”
宋楚楚收了哭声,咬着唇看向郑雷。
郑雷严肃道:“今日,宋二小姐是巳正时到的大牢,巳正两刻离开的对吧?”
宋楚楚点点头。
他探究地看着她:“但不到巳正三刻,狱卒就发现海月死了,而宋二姑娘对海月说的话......”
宋楚楚的心瞬间提了起来,难不成自己胁迫海月的话被其他人听见了?
还是......
她整个人都摇摇欲坠:“难不成我对海月说,她在牢里的时候,我会好好照顾她家人,这样也有错吗?她尽心待我,我不忍她蒙冤家人无人照料,这都不行吗?”
郑雷做了七八年的狱丞,在牢里早就将这句话听了不知多少遍,怎么可能不明白这句话真正的威胁用意。
他本是一诈,没想到宋二小姐就这样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他反倒把不准了。
而且听闻这宋家二小姐是今年才找回来的,之前一直是在农家长大......看这样子,确实又不像懂这京城门道的样子。
郑雷眉头一皱,神情严厉:“那二小姐又如何解释海月在见你之前还在不停喊冤,求生意志颇强,而见你之后却一下就自裁了呢?这不符合常理。”
听见郑雷问出这话,宋楚楚心里反而踏实了,看来上一个问题她糊弄对了!
这个郑大人并不知道她威胁海月,只是诈她而已。
“大人,海月之死,我真的无比痛心......”她用眼睛瞟了一眼大门口处的那一片衣角:“就请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她为了不让我陷入舆论漩涡,而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了,好么......”
门口站着的人,她从雪香居过来前院时就瞧见了。
只要他一出现肯说几句话,别说这位郑雷,就是京城府尹都得乖乖听话。
宋梧当然知道宋楚楚扮弱的伎俩,她冷笑道:“看来二小姐还是不肯承认呢!那就只有请郑大人带人查一遍,将事实查个清楚明白了!”
郑雷叉腰点头,同意宋梧的话:“自然是要查的,此案还有颇多疑点......”
见门口那人一直也不进来,宋楚楚急了,她泫然欲泣,显得更加无助:“大人,就请大人让死者安息吧......我和姐姐都还要嫁人,何苦要让我们的名声,都遭到这事的拖累呢......”
这话一出,宋梧和郑雷看宋楚楚的眼神都有了几分深意。
“别!”宋梧连忙摆手,“我名声好得很,是你名声不好......”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
“郑大人!”门口站着的人终于提着锦袍走了进来,“此事都还没查个明白,就来伯府质问二小姐,恐有所不妥吧?”
宋梧心里想骂人,她就说方才宋楚楚最后怎么会那么好心提她的名声,原来是季泊舟这个负心人在外面!
“季二哥!”宋初肆眼睛一亮。
郑雷赶紧给季泊舟行礼,宋铭和李氏也分别和他打了招呼。
“世子!”宋楚楚朝着季泊舟虚弱地福了一福。
季泊舟在门口早就将这一切收进耳中,他斜睨了宋梧一眼,对郑雷道:“既然凶手已经自裁,说明认识到了自己杀人的错误,郑大人又何必还要揪着不放呢?”
永平侯府位高权重,眼前这位是皇后的亲弟弟,当今国舅爷。
郑雷一见季泊舟,心里就叹了声不好!他一个九品司狱司的小官,怎么可能犟得过他?
他连连点头,问了侯爷安,很快就带着几位差衙走了。
毕竟要是得罪了这人,怕是几个上峰都不会饶他!
宋梧冷漠地盯着季泊舟,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
季泊舟正欲走向宋梧,宋楚楚上前牵住了他的衣角。
“世子。”她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仿佛刚刚受了天大的委屈,“楚楚谢过世子的关切和照拂。”
她纤弱地福了福身,然而刚一起来,整个人就天旋地转,忽然眼前一黑。
就这样,她如愿倒在了季泊舟怀里。
宋梧戏谑地站在原地,嗤笑了一声,与桑落二人扶着郁嬷嬷就回了梧桐苑。
看着宋梧的背影,季泊舟心里也烦。
本来他今日来就是听了城里关于宋梧与宋楚楚的那些风言风语,想叫宋梧像个办法把那些流言给破了。
毕竟被人设计先奸后杀又不是什么风光的事,到时候如果她真进了侯府的门,那其他勋贵人家都得因为这个在背后对侯府指指点点。
但宋梧这反应,一看就是还在生前日,她推了宋楚楚而自己没有帮她的气。
真是有些狭隘了!
季泊舟抱着宋楚楚往雪香居去,他一抬手,竟发现宋楚楚脑袋上的纱布还在渗血,方才只是被头发挡住了,所以才没露出来。
宋初肆跟在身边,着急道:“大姐那日推二姐你也是在场呢,没想到她竟因此怀恨在心,今日又把二姐气病了不说,方才还......”
季泊舟脸上带了愠怒:“不必再说,我都知道!”
到了雪香居,季泊舟将宋楚楚抱进了闺房,他起身欲走,手却被宋楚楚死死拉住。
她闭着眼,嘴里一直呢喃:“不要丢下我......我把世子让给姐姐,不要丢下我......”
听见这句话,季泊舟也不好再离开,只能和宋初肆一起在旁边陪着。
季泊舟这才发现宋初肆脸上的掌印,“你的脸......”
宋初肆立马伸手捂住,有些难为情,“宋梧打的......要不是看她是我姐姐,早就还手了!”
季泊舟叹了口气,“难为你们都还这么惯着她!”
“季二哥!”宋初肆见季泊舟这会儿对宋梧的态度有了转变,于是小心翼翼地问:“你是真的喜欢大姐吗?还是......因为那个婚约?”
他顿了顿,“照理来说,二姐才是我们宋家的血脉,与你有婚约的人......应该是二姐才对!你也看到了,自打二姐回来后,大姐都是怎么对她的,你觉得大姐如今的秉性,真的能做好世子夫人吗?”
“老夫心中所念之事有二。”安国公有些悲愤,“其一,便是老夫认为我女儿,先太子妃之死有诈!”
这话出来,姜行心头一紧。
“虽然三司联合断案,刑部、大理寺、都察院都说太子妃死于自戕,但老夫不信!我的思俞......”
他哽咽起来,“我的思俞在太子纳侧妃大婚前一日才让人给我送了信。说自己一切都为皇孙考虑,不会过于伤神!”
“她还说太子为国事劳心,所以忘性极大,为了江山忘记誓言,她也不想再计较了。而且可能对她心中有愧,所以不愿见她。但她想了很久,决定接受太子纳侧妃,也不会为难于他!”
安国公的话,让姜行眉头越蹙越深。
国公爷口中的太子妃,便是敬仪皇后,当今皇帝的原配,也是他的皇嫂陆思俞。
十五年前皇帝还是太子时,与太子妃情投意合,约定好了要像国公夫妇一般,一生一世一双人。
但太子妃嫁进东宫第五年,当今太子四岁,原本答应不纳侧妃的皇上却变了卦。
他表面上拒绝了永平侯府的大小姐,背地里却与之苟合,让侯府大小姐,也就是如今的皇后季嘉茹有了身孕。
陆思俞为此与太子冷战了足足半个月。
后来太子如期娶了季嘉茹,但她却在纳侧妃当日,撞柱自戕而亡。
当时这件事满朝震惊,许多人被问了责。其中就包括了忠义伯,宋梧的养祖父。
敬仪皇后的死让皇上心痛不已,下令风光大葬,任何人不得闲言碎语。但皇嫂那善妒的名声还是传扬了出去,死后都不得安宁。
也是因着对先皇后的愧疚,皇上对安国公一家直到现在也多有照拂。
安国公气得眼底一片猩红,虚无的身子泛黑,看起来森然可怖。
“老夫在世时没有查出来真相,但我思俞不是那般善妒的人!满朝文武不能连她的身后名都不放过!”
谢氏不断地摇头流泪,心痛得无以复加。
这些话国公爷在十几年前就跟她说过了,可是有什么用呢?
没有人会信的,何苦还要如此自伤......
安国公又接着道:“其二,便是放不下夫人......”
他注视着谢氏,眼里淌出血泪,“夫人一生柔弱,在我保护之下,心思纯良、娇善天真,我怕我走了后,你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无人帮你......”
此时,任之前没有多少伤心的陆逍和陆月禾也都流泪了。
这是他们的父亲,死后都放心不下这个家的父亲啊!
宋梧却仿佛司空见惯,“所以这便是你哪怕忍受着国公府风水的压制、夫人八字的压制,冒着魂飞魄散再不能转世的风险,也要留在这里的原因?”
谢氏颤声又哭了起来:“老爷,你何苦要这么傻啊......”
安国公忍痛摇头:“夫人......是我害了你......”
这时,宋梧拿出那块玉佩,陆安年的魂魄很快便放了出来。
饶是陆安年一个厉鬼,甫一出来,这风水震煞也让他有些不适。
宋梧泰然道:“这最后一面,你们一家人还有什么念想,都赶紧说了吧!”
看见安国公的魂魄,陆安年瞬间浮上血泪。
“爹!爹你怎么也......”
愣怔了一瞬,他随即低下头,垂头丧气:“对不起......爹,我没能找到大哥的尸身......”
谢氏看着儿子如此,更是痛入骨髓,不断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见此情形,姜行左右不是,心里犹豫不决。
“安年!”突然,他大喊一声,终是说了出来,“陆大哥没死!”
昨日他就想告诉陆安年的,但那时他对宋梧并不放心。
等后来知道了她的身份,安年的魂魄已经被收进去了。
所以他急切想要知道她哪天来国公府,派人在侯府守了一夜。
屋内落针可闻。
陆安年被这句话冲击得差点魂飞魄散,良久才怔怔朝他看来:“殿下,你......你可是当真?!”
别说他,现场的所有人的心此时都像是要从胸膛蹦出来。
“云策!”谢氏含泪抬头,“希望崩塌是很残忍的,你不能这么唬我!”
姜行指着宋梧手上的玉佩:“不是陆大哥本人,我又怎能有他随身所带的玉佩!”
国公府几人像是生根似的扎在原地,好半天才露出惊喜的神情。
这是今日知道姜行平安后的第二个好消息了!
姜行:“但这事太大,万不可声张!我也是今年才见到他!”
谢氏眼泪就没断过,但总算带了些喜色。
“好!好!”安国公笑着笑着就流下泪来:“苍天不负!我陆家总算又有顶梁柱了!”
说完这句,他的身形开始变得透明。
宋梧赶紧道:“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她已经拿出了另外几道符,这是将他们平安送去往生之路的。
“不!”谢氏突然从榻上起身,大步踉跄奔到宋梧面前:“宋姑娘!宋姑娘你别带走他们!我改!我改风水,你帮我改八字,你想要什么,我全都满足你!帮我将老爷留下来,留下来咱们一家人团聚!!”
她声嘶力竭,乞求着紧紧抓住宋梧的胳膊,让她疼得禁不住哼了一声。
“姨母!”姜行立马上前拉开了谢氏:“你不能这般糊涂!你不为自己和国公爷想,也要为表弟表妹们想一想,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陆逍和陆月禾也上前拉住了谢氏。
陆安年不舍地看着谢氏,朝着她重重地磕了三个头:“母亲,安年不孝,不能让您安享天伦,不能侍奉左右,请母亲以后务必保重身体!”
随后他又欣慰地看向陆家兄妹:“三弟、四妹,你们长得比我都大了。二哥谢谢你们替我陪着母亲,望你们此生喜乐,顺遂无虞!”
见告别已经差不多,宋梧祭出了三道往生符。
安国公最后哀求姜行:“殿下,如今玄儿还活着,老夫别无所求,只求你一定要替思俞查清真相,还她一个清白!当年之事,你是最清楚不过的......”
姜行杵在那,看着安国公期待的眼神,一脸的失魂落魄。
想起思俞表姐,他心中也是有愧的。
大婚那日,她似是不满皇上,亲自找到自己,让他带着当时还小的太子回安国公府。
母后说女人都这样,表姐可能是这一时接受不了,说的负气话。
所以他没有那么做。
就隔了一个时辰,他便见到了皇嫂的尸体。
随后陆玄将军不满闹事,恰逢边关安南进犯,他便被派出征。朝中很快收到了边关捷报,却说他壮烈牺牲。
同年,缠绵病榻的父皇病危,见其他皇兄早已接连死于夺位之争,一道圣旨将他放逐陇川,直到两个月前,母后派人让他赶紧回京。
他看了看谢氏和陆逍等人,但如今,皇帝对陆家极好,甚至哪怕如今季皇后在位,太子也还是皇嫂的儿子,并未易储。
若真去翻这旧账,恐怕会连国公府目前的恩泽都受到影响......
安国公和陆安年的魂魄消失后,花了一刻钟,宋梧才终于将他们送入往生。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喝了好几盏茶水才缓过来。
“叮咚......”耳边传来了三道功德增加的声音。
现场一片寂静。
宋初肆被这句话激起了好奇心,瞬间转头看向李氏。
宋铭和桑落也紧紧看着李氏。
李氏心里咯噔一下,这死丫头是知道什么了吗?
还是眼前这嬷嬷知道些什么?
但她快速反应:“你别在这转移话题!十几年前阴差阳错,确实是抱错了,但你打了楚楚,害楚楚生病,现在又第二次打初肆,难道还没错?你眼里还有王法,还有基本的规矩吗?!”
宋梧沉吟片刻,忽而轻笑一声:“夫人不敢说是吗?那我来替你说!”
“十九年前,并非阴差阳错抱错,而是夫人你刻意为之!你让你身边的孙嬷嬷,故意交换了我与宋楚楚,只因宋楚楚自打一生下来,就是个发羊癫疯的傻子!!!”
空气凝滞般无声流动,时间也仿佛跟着静止。
心底押了快二十年的秘密骤然揭开,李氏忽然觉得天旋地转,大脑一片空白。
她嘴巴嗫嚅着,眼睛却直愣愣地盯着宋梧,整个人傻了一般。
片刻后。
“哈哈哈哈......”宋初肆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宋梧,你怕是眼瞎了吧?二姐哪里傻?又哪里有什么羊癫疯?我看倒是你抽风还差不多!”
宋铭也忽然反应过来,是啊,楚楚这不是好着呢吗?
亏他方才还吓一跳!
看见宋家父子二人不信的神色,李氏才慢慢吐出一口气。
郁嬷嬷此时真想狠狠的啐一口,“她现在不痴傻,是因为大小姐的母亲为了救她,把半条命都搭了进去!”
她胸中悲意难挡,可怜的门主,竟是为了这么个白眼狼丧失一半修为!
当初宋梧的亲生母亲云浔,生了孩子的第二天,就发现这并非是她的亲生孩子了,因为她的身上,没有命符。
但看这孩子可怜,又是个痴傻的,觉得有缘,所以冒着违背天道的惩罚,也要用玄门之力将这痴傻的孩子治好,还对她的羊癫疯进行了压制。
只为自己的孩子在别人家,也能得到相应的善待。
但也正是如此,她擅用玄术,改了本该属于宋楚楚的因果,导致受到天道反噬,明明距离寿数甚远,却在十四年前,寻宋梧的路上就病重死去。
这一切,宋梧早在重生前就已经知道了。
宋铭再次怔怔打量李氏,宋初肆也朝她看过来,试图从她的反应中找到愤怒与辩白。
但这一切来得太快。
李氏自己当初见楚楚上门寻亲,也是有这个疑问的。
为何她当初生下来那个痴傻又抽风的孩子,竟然一点事都没有了,还长得这么好!
“咳!”一声沉重的咳嗽声传来。
宋铭回头一看,立刻恭敬地让出了一侧:“母亲。”
宋家老夫人在婆子的搀扶下,迈着颤巍巍的病体走了过来。
“母亲今日怎出门了?还是该好生修养着才是。”宋铭顺从地前去搀扶着老夫人。
自打老夫人病了以来,这两年都极少出门了。
老夫人板着脸朝李氏看过来:“我老婆子就不能出来走走、散散心?方才大小姐和这位嬷嬷说的话,可是当真?!”
老夫人出自世家大族,其父曾官居户部尚书,是真正的名门贵女。哪怕她此时看起来病弱且平静,但无形中还是有一股泰山压顶的力量从她周身散开,像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半辈子被老夫人压得早已习惯性惧怕的李氏,下意识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呵呵!”老夫人冰冷一笑,“那看来是真的了!”
“不......不是真的!”李氏这才反应过来,补了这么一句。
毕竟当着宋梧的面,她并不想被驳了面子。
“不是真的?”老夫人转头打量她,神情蓦地严肃,因病重而憔悴的脸上,一双眼睛却仍发着精光。
李氏嗫嚅了一下,最终低下了头。
她啥也说不出来。
当初怀孕时她专门找人看过,得知是女婴后,专门跑到老夫人跟前报喜,因为知道老夫人极为看重她能否怀上女婴。
随后她听信了江湖游医的话,讨来了为腹中女胎调理养颜的房子。说是喝了那汤药,保证生出来的女娃粉雕玉琢。
这事老夫人是知情的,当时也劝告过她,那药方中有母羊肉和母羊胆,还有许多杂七杂八从未见过的药材,可能会导致羊癫疯。
她没信。
若是老夫人不知情,她今天这谎撒了就撒了。
可偏偏......眼前这位精于算计的老太太,你若是撒了一个谎,就会需要更多的谎来圆。就算跑了今天,也跑不了明天,到时候,只会迎来更严厉的惩罚!
老夫人气得将拐杖重重拄了几下,“我宋家,竟会养出你们这般忘恩负义、毫无廉耻之心的人来!”
她严厉地看着宋铭:“如今你是家主,这事你说怎么办?”
宋铭冷汗都冒出来了,“母亲,这事咱们还是商量一下,听听夫人的话......”
“混账!”老夫人一拐棍敲在了宋铭身上:“我老婆子病了才两年,这个家就变得眼瞎心聋了吗?!”
宋铭擦了把汗,躬身道:“那就罚李氏去祠堂,抄十遍女戒!这样您看如何?”
“女戒就不用了!”老夫人抬着下吧,脊背要强地挺直,“好好反思吧!将反思出来的错处写下来,三天后交到我这里!我要看看,作为一个当家主母,可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里!”
“还有二小姐,她如今人在哪里?”老夫人继续问道。
“祖母!”宋初肆立马挡在了老夫人跟前,“二姐被宋梧推了,头上血流不止,今天又被气得发了病,如今在床上都还没醒呢!”
老夫人恼恨地瞪他一眼,余光却瞥向李氏和宋铭:“对养育了自己十几年的嬷嬷可以放在杂院不管不顾,对自己有恩的养母可以做到绝口不提,这样的心性、这样的教养,你们还要放纵下去吗?!”
宋初肆不服,“明明是这老婆子偷东西......”
“啪!”又是一拐杖。
“还说是家里最聪明的孩子,被人耍得团团转,简直蠢笨如猪!宋家迟早要毁在你们手里!”
说罢,老夫人在婆子的搀扶下,闷哼着生气走了。
宋铭本打算跟着前去送一送,却被李氏一个眼神给剜了回来。
“老不死的!”
“个死老东西!”
李氏与宋初肆几乎是异口同声。
宋梧嘲讽地打量着在场的人,这乌烟瘴气的一家子,是装都不想装了吗?
在李氏怨恨的眼神中,宋梧和桑落扶着郁嬷嬷,理直气壮地离开了杂院。
“说,为何害人?!”宋梧声寒如冰,带着十足的凌厉,“你死了至少十几年了,为何还在这世间阴魂不散?”
厉鬼面色青白,有些委屈,“我没有害人,只是想找到兄长。我要让兄长跟我一起回家......”
听见宋梧的厉声呵斥,姜行走了过来。
因为他手上有宋梧的血,所以也能看见眼前的鬼物。
宋梧指了指身后的姜行:“他是你兄长?”
姜行看着面前的厉鬼,电光火石间,他激动地惊呼出声:
“安年兄!你是陆安年?!”
听见有人叫自己名字,稚气未脱的陆安年抬起头,好一会儿才认出来。
“瑾王?”他似是不敢确认,“你怎这样老了?怎还戴着我兄长的东西?!”
他老?姜行面色一黑。
不过也对,这陆安年十几年前就死了,他还是十二岁的时候见过!
厉鬼看了看宋梧,又指着姜行身上挂着的玉佩,“门主,那是我大哥的随身玉佩!”
见宋梧并未因陆安年说出他瑾王的身份而诧异,姜行接过话:“他是安国公府的二公子。”
宋梧瞬间了然,原来是安国公府陆家的人。
那他口中的大哥,自然便是那位十五年前带军大胜安南,自己却壮烈牺牲的陆玄将军了。
“所以你生前的执念,便是找到你大哥?见此玉佩,以为是大哥便缠了上去。但却不知这一缠,险些让无辜之人丧命?!”
陆安年有些委屈,低着头不说话。
宋梧眉目清冷,指了指姜行腰间坠着的玉佩,朝他伸出手来。
姜行有些迟疑:“故人所赠,不便随便予人。”
“能夺王爷两魂,便证明了他的本事。能长成这类厉鬼,一般都有执念。若没遇到我这种有玄术道行的人,便没人送其转世。那他就只能一直被执念所困,而且还会在不自知的情况下,继续为祸世人!”
“如今他既已认定您身上这块玉佩,若是瑾王殿下不舍,您这命能留到几时,下一次我能否及时相救,就未可知了!”
姜行面色一凉。
这人衣着气质一看便是京中哪个高门大户的落魄小姐,可这哪里有那些小姐见到他时的样子?
脸冷不说,脾气也太大了些!
自先皇走后,还没人敢跟他这样说话!
但看她心善的份上,他还是将玉佩递给了她。
宋梧接过玉佩,双指符咒一挥,便将陆安年的魂魄收进了玉佩之中。
看着那缕魂魄,姜行动了动嘴还想说些什么,终究把话咽了下去。
“这玉佩我会带回去,等到将陆公子送回安国公府,送入往生,便会归还于王爷。”
“那姑娘何时送安年往生?”
“很快。”
很快?
那到底是哪天去安国公府?
这块玉佩是他此次回京极为重要的信物!
姜行还想多问几句,他的贴身侍卫飞星此时从林子里冒了个头。
飞星看着前面棺材旁站着的自家王爷和一个美貌姑娘,吓得动都不敢动。
他就拉个屎的功夫,王爷这是还魂了还是诈尸了?
有仙女来带他上天了?
可眼睛一瞪,王爷和那女子还是在那处说着什么。
难道是王爷不舍得走?
想到这,飞星噔噔噔地赶紧跑去叫其他护卫。
他们一行人星夜兼程,就是担心日头炎热、王爷尸身腐烂,所以已经一天一夜没休息了。
本来是安排大家去阴凉的地方休息半个时辰,他守着王爷棺材的。
可这人有三急......也幸亏他没守着!
得赶紧给王爷找个道士做场法事啊!
玄戈是姜行的另一个贴身侍卫,见不得飞星那小题大做、耸人听闻的样子,利索地将佩剑一戴,“随我去看看!”
几十名护卫瞬间都跟出来了。
姜行侧过身看着离他百步的护卫们。
玄戈瞬间热泪盈眶,不等飞星反应,便朝着姜行飞奔而去。
宋梧初时就看到了飞星,见此场景顿觉好笑,脸色也不再如先前那般冰冷。
当然更主要的是——她有求于他。
“王爷方才给了我酬劳,但小女子不便携带这么多财宝在身上,还请王爷暂代保管。不过当下对王爷,确实还有个不情之请!”
她这个样子,竟还有求于自己?
还以为谁都不放在眼里呢!
而话从姜行嘴里说出来,却变成了另一副样子:“本王性命无价,姑娘救了本王,那这份恩情自然也是无价的。还有任何需要,姑娘尽管提!”
宋梧也不客气:“挑两个你的护卫,送我回忠义伯府。”
她本来打算自己回去的,但想着要面对那些难缠的人,索性趁机仗瑾王的势一把,如此便可免去今晚的麻烦。
姜行心头一明,原来是宋家的姑娘。
宋家还能出脾气这么大的人?
还缺银子懂玄门?
“宋姑娘是伯府的几小姐?”
“原来的大小姐,宋梧。”
姜行眉头一挑,‘原来的。’
有点意思。
玄戈带着一群护卫到了跟前,哽咽得肩头颤动,却将眼泪忍了又忍。
反而是后面跟上来的飞星,立刻扑到了姜行面前嚎啕大哭。
“王爷......你真活过来了啊......”
宋梧扫他一眼:“你们王爷不是活过来,是没死!”
姜行毫不客气地将飞星一脚踢开,飞星更放心了。
对,这就是王爷!
当知道是宋梧解了姜行的毒,又收服了那厉害的陆二公子鬼魂,飞星立刻自告奋勇,要带两名护卫送宋梧回去。
姜行正有此意,等护卫赶来了马车后,两人分别各上了一辆。
马车上,宋梧闭眼假寐。
经历了与上一世完全不同的今日,她终于相信,祖师们真的让她报仇来了!
上一世的今日,宋楚楚安排李大贵将她先奸后杀。
她拼尽全力,重伤跳河才得以逃脱,但回去后,宋楚楚却说她早就不干净了。
而今日,她不但杀了李大贵,栽赃给了宋楚楚的丫鬟、帮凶海月,还将真相散播到了满京城。在回来的路上,更是遇到了前世几乎没见过几面的姜行,甚至还救了他。
难道,这才是本该她的命运吗?
前世她被宋楚楚换了命,惨痛一生,含恨而死。
等到乱葬岗上尸骨腐烂,她都没能投胎。
历代祖师冒着功德耗尽、魂飞魄散的风险,最终助她重生。
只因她是门内最后一位血脉传人。
如今祖师们给她的任务只有两个,一是报门派断承之仇,二是顺利诞下门派血脉。
如今,这算是一点点回到自己的命运正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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