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女友叶云遥正式见父母那天,她在跟竹马举行订婚宴。
这时我收到叶云遥的消息。
“反正你爸妈都知道跟你结婚的人是我,我去不去有什么关系。”
没有声嘶力竭的争吵,我只是默默删除了朋友圈里的那张电子喜帖。
她知道后打来电话,声音沙哑:“你能不能别乱争风吃醋......算了,你让叔叔阿姨等一下,这边很快就结束了,我过去跟他们见一面。”
我沉默了一会后说:“可是我不需要你见他们了。”
.听着前厅的吵闹声,我知道叶云遥根本没把见我爸妈的事情放在心上。
不然也不会不知道约我爸妈见面的餐厅跟高泽铭订婚宴的餐厅是同一家。
我妈见我站在窗边久久没回神,便走过来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担忧:“是不是遥遥没空来,我跟你爸没关系的,可以明天再吃,你们都要结婚了,不要为这种小事情闹矛盾。”
看着我妈即使脸上带着失望还是安慰我时,我心里一片苦涩。
“妈......我跟叶云遥不结婚了。”
我爸妈怔怔地看着我。
片刻后,我爸拍拍我肩膀说:“你已经长大了,自己觉得是正确的决定就行了,就当我们今天提前吃了团年饭了。”
吃完饭去结账时,我望了一眼前厅的舞台。
叶云遥跟高泽铭正站在台上喝交杯酒。
台上的朋友正起哄着说:“亲一个亲一个......”我扫完码回头,就看到他们正搂在一起拥吻。
用手机拍了一张照后,我便回了包间。
我妈临走前还问我前厅是不是办喜事,这么热闹。
我呼吸一滞,压抑着心里的痛苦。
“是啊,有人订婚。”
我妈怕勾起我的伤心事就没再问。
将爸妈送上车后,我嘴角的弧度瞬间消失。
叶云遥是快一点才回来的。
她见我还坐在客厅看电影,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因为平时我都是十一点就上床睡觉的。
“你在等我?”
叶云遥皱着眉,“你不用特意因为不放心我而熬夜的,我只是跟泽铭他们吃顿饭而已,这不就回来了吗?”
我认真地看着投影幕,敷衍地开口:“我没有在等你。”
看着我这幅敷衍的模样,叶云遥已经是不开心了,但因为今天的事是她不对,所以她还是努力放软声音:“那你怎么还不睡?”
随后她捏了捏鼻梁,声音疲惫:“我知道今天失约是我不对,但泽铭他被未婚妻恶作剧爽约,我不能让他一个人面对这么尴尬的场面,你不能理解理解我吗?”
这时电影正好播完,我关掉投影仪站了起来。
“嗯,我理解。”
叶云遥拉住想要回房间的我,静静地看着我。
我问:“还有什么事吗?”
片刻后,她叹了口气:“晚上喝了点酒,胃有点不舒服。”
我随手指了指厨房,“蜂蜜在橱柜了。”
叶云遥看着我,眼里满是惊讶。
“你让我自己去?”
也难怪她会惊讶,毕竟以前她每次喝完酒回家,我都会提前煮好解酒汤,放好洗澡水给她。
但如今我只是平淡地看着她,语气冷淡。
“你自己煮点开水泡吧,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我就直接关上房间门。
以前我一个人经常失眠睡不着,可现在我觉得一个人睡,床大舒服。
反而让我睡得更香。
2.第二天醒来,我隔壁的被子还是保持原样。
可想而知,叶云遥昨天出去到现在都没回来。
看了眼手机,没有一条信息一个电话。
我打开杂物间的门,从最里面的角落里找出已经落灰的二胡。
我认真将它清理干净,并且用了半个早上的时间调音。
做完这一切,我又看了眼手机。
依然什么都没有。
却在中午吃饭时刷到高泽铭的朋友圈——“我只是开玩笑说新婚夫妇怎么可以各回各家呢,她就来了!
有她这个朋友不要太幸福。”
配图是叶云遥穿着男士衬衣坐在沙发上打游戏。
我点了个赞,顺手在下面评论道:“哇!
好般配。”
随后就将手机放在家里,拿着二胡出了门。
我知道叶云遥肯定会打无数个电话给我。
不是给我解释,而是指责。
指责我心思肮脏,指责我不理解他,指责我不懂友谊。
每次听到她这种话,我都会难受得无法呼吸。
我曾有次借着酒意问叶云遥,为什么每次我跟高泽铭之间,她都会选择高泽铭?
叶云遥当时说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吃醋也要找个同等地位的人,你怎么跟泽铭比。”
即使后来她跟我解释自己只是喝多了胡说八道,但这句话已经深深烙在我心里。
我拎着二胡来到了之前大学时社团的社长店里。
这一个下午,我在他的指导下,将二胡的基本功练完又练。
六年没碰乐器,生疏了不是一点半点。
我回到家后,就看到叶云遥沉着脸坐在客厅。
听到声响,她回头望着我,眼里掠过一丝不满。
“你去哪?
电话也不接,消息也不回。
那朋友圈只是开个玩笑,你......”我不耐烦地打断她:“我没多想,手机漏家里了。”
叶云遥听出我话里的不耐烦,眉头紧皱。
“我跟泽铭之间的关系,我都跟你解释很多次了,你怎么还是会误会?”
“我们结婚之后还有一辈子时间在一起,你这样不懂事,我怎么跟你结婚啊!”
听着她语气里的责怪,似乎是我瞒着她跟别人订婚。
说完她叹了一口气,站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可乐,无奈地递给我。
“特意给你买的!
虽然我很不喜欢你喝,但为了让你开心一点,今天破例给你买。”
以前我是很喜欢喝可乐,几乎是每天都要喝。
可叶云遥不喜欢,她觉得可乐不健康。
刚开始不喝可乐的那段时间确实很难熬。
逐渐习惯后,我现在看到可乐已经没有想喝的欲望了。
说到底,都是习惯作祟。
不仅可乐,叶云遥亦是如此。
我伸手接过可乐。
但在叶云遥嘴角地笑容还没完全显露出来时,我便将可乐放回冰箱。
回头在叶云遥惊讶的眼神里,我平静地说:“已经不喜欢了。”
叶云遥以为我在闹脾气,眉头微蹙。
“徐世琛,你没必要这样。
我跟泽铭只是朋友,关系比白纸还白。”
我正准备说话时,手机响了。
“学弟!
我找到之前二胡的曲谱了!”
社长的声音大到让一旁的叶云遥沉了脸。
3.跟社长道谢后,我就挂断电话。
叶云遥看我的眼神,似乎我是犯了滔天大罪一般。
“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我怔了几秒后才开口:“跟社长一起玩玩乐器。”
她似乎被戳到痛点,情绪开始有些失控。
“你之前不是说好不再碰这些吗?”
我试图让她冷静下来,“我只是跟社长交流一下。”
我的解释让她更加生气。
“交流?
多交流几次是不是就跟别人走了?”
“徐世琛,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说完她就摔门回卧室。
听着关门声,我低头苦涩的笑了。
我跟叶云遥都是学民乐的。
大学毕业晚会上,她为了高泽铭跟西洋乐的一个女生斗琴。
技不如人输了。
看着高泽铭失望的眼神,她便觉得中国乐器比不上西洋乐器。
我们在一起时,她就很正经地跟我说:“阿琛,我们要为未来的日子打拼,那些庸俗的东西,我们一起都放下好吗?”
后来通过大学同学我才知道她不过是这个东西让她在高泽铭那丢脸了,迁怒而已。
换做以前,叶云遥生气回房间,我肯定会放下脸面去哄她,求她原谅,无论她提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直至她重展笑颜。
但现在我在洗漱完就转头关上客卧的门。
躺在床上时,我给社长发信息问:“社长,你之前提过的民乐团还缺人吗?
我想去。”
没一会社长就回复一个激动尖叫的表情包,外附一条很兴奋的语音:“阿琛,你终于想明白了,我都想铺个红地毯欢迎你了。”
第二天早上,我就给老板递交了辞呈。
老板挽留了很久,见我去意已决才放弃。
“小徐,你趁这个星期把手上的工作交接一下吧,今天有个中外乐团交流会,你带着实习生去学习学习。”
在我刚踏进乐团交流会的现场,远远就看见穿着一身西装拿着小提琴的高泽铭。
我扫视一圈现场,如无意外地在后台见到拿着一束鲜花的叶云遥。
她跟我说音乐都是庸俗的东西,但是高泽铭的每一场演出她都会去看。
我带着实习生采访了几个民乐团的演奏家就准备离开了。
“徐世琛!”
身后突然传来叶云遥的声音。
我回头不解地看着她。
“你们那个音乐杂志来采访,怎么不采访泽铭?
他是现在国内最年轻的登上大殿堂的小提琴手。”
听着她声音里的自豪,不知道的以为是她自己得到这成就。
我面无表情,“我们杂志是中国民乐的。”
叶云遥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那正好,泽铭是你们第一个采访的小提琴手,他还不一定接受你们采访呢。”
我正想说那正好,我也不想采访他。
她不等我开口,便继续说:“我给你去问问,看在我份上说不定会接受呢。”
说着她就朝高泽铭方向走去。
实习生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我,“琛哥,这......”我看了一眼叶云遥的背影,淡淡地开口:“走吧。”
4.我刚上车就接到叶云遥的电话。
“徐世琛,你去哪了,泽铭答应了。”
“有些事先走了。”
说完我就挂断电话,不管她在那边是否暴跳如雷。
公司的人都知道我跟叶云遥的关系,实习生忐忑地问:“琛哥,我们就这样走了嫂子不会生气吗?”
我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声音黯淡。
“很快就不是了,我们准备分手了。”
实习生惊讶地看着我,但也没多问什么。
我加班到家时,叶云遥还在跟高泽铭乐团一起庆祝。
视频中,她亲昵地挽着高泽铭的手,脸上满是自豪。
我洗漱完,在看二胡的练习指导视频时,叶云遥才带着一身酒气回来。
她一进门听到二胡的声音,猛地将我手上的平板摔在地上。
“徐世琛,你是不是没把我的放在心上啊!”
“你再这样,我们结婚的事就取消吧。”
说这话时,叶云遥的眼里满是得意。
那丝得意压得我难以呼吸,心脏像是被人用针不停地扎在上面,传出一阵密密麻麻地疼痛。
我不想跟她争吵,站起身想要回房间。
经过她身边时,不经意地回眸我视线停在了她脖子上的红印子上。
我死死地盯着她脖子上的红点。
叶云遥注意到我视线,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脖子。
“哦,这个是刚刚庆功宴上玩游戏时留下的。”
我强压着哽咽问她是以什么身份去参加庆功宴的。
叶云遥眼里掠过一丝心虚,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他们都知道我是泽铭的朋友,你别想多了。”
说着,她就趾高气扬地看着我,语气里带着施舍。
“你别打算转移话题,现在跟我道歉,我还能不计前嫌地原谅你,我们的婚礼如常举行。”
“还要发朋友圈表明态度说以后不再碰二胡。”
“也不知道那低俗的东西有什么好的,让你念念不忘。”
我自嘲地笑出了声:“那你觉得什么不低俗呢?”
叶云遥瞥了我一眼,理所当然地说:“那肯定是西洋乐器啊,要是当时我学的不是琵琶,我肯定不会输给那个女人。”
说着,她就催促我赶紧发朋友圈,还想要伸手抢我手上的手机。
被我侧身躲过,她皱着眉看我,不理解我这是什么意思。
我闭了闭眼睛,敛下眼底的失望与难过,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叶云遥,婚礼不用办了,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