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那天,老公和前妻在雪山顶求婚。
我却独自在医院确诊出渐冻症,被宣判没有几天可活。
心灰意冷下,我提出离婚,想用余下的时间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老公却不同意,而他的前妻因此记恨上我。
撺掇他们的孩子扔掉我的药,找来彪形大汉侮辱我。
让我的生命彻底进入倒计时。
得知一切的老公却拿着一把刀走到我床前:
「颜颜,以前都是你陪着我,现在换我来陪你。」
01
晚上躺在床上,感受到身旁的凹陷。
江唯一搂住我,低声道:「老婆睡着了吗?我给你看一个好东西。」
说着,他掏出一块圆形的石头,献宝似的捧在我眼前。
「这个发光的叫萤石,是我特意从雪山给你带回来的礼物。」
如果是以前,我会很开心,会把礼物捧在怀里,搂着他亲亲热热的谢谢他。
因为我有心脏病,不能做一切刺激的运动,甚至跑步都不被允许。
但江唯一很喜欢,所以他便会在每一次旅游后给我带一份礼物。
美名其曰只要他去过就代表我也去过。
他依旧絮絮叨叨:「这可是我走了好远才捡到的石头,代表着雪山对你的祝福。」
可我依旧保持着一动不动的侧躺,对于他的话没有表露出半分情绪。
见状,他摇了摇我,声音也放大:「你没听到我说话吗?好端端装死干嘛?」
死?这个字眼触碰到我敏感的听觉。
想起我今天才确诊了渐冻症。
医生说无一例外,我最多还能活五年。
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我却是从未有的平静。
我没好气的拍开江唯一的手,依旧一言不发。
江唯一气恼,语气陡然不悦:「你又和我耍什么小性子,是你同意我去雪山,现在又冲我摆什么脸子?」
我坐起身,问:「你和前妻玩的开心吗?」
江唯一也翻身下床,烦躁道:「碰巧遇见而已,大家都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何况我和她根本没有感情,没必要因为这种事疑神疑鬼吧。」
我反讽:「碰巧遇到,然后再碰巧求个婚?」
闻此,他语气弱了下来,无奈道:「闹着玩而已,当时在雪山有点缺氧,我脑子一热就开个玩笑。」
求婚原来在他眼里只是个玩笑?
我就这样在漆黑的环境下看这江唯一。
突然发觉,我似乎看不清他的脸了。
闭了闭眼,叹口气道:
「江唯一,我们离婚吧。我不想一直在原地等你。」
江唯一听见这话,语气中隐隐有了发怒的征兆,「够了!乔欢颜,你能不能不要闹了,我们什么也没有。」
「总不能让我和你一样,哪都不能去被拘在原地...」
说完这句话他沉默下来,似乎他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他放缓声音:「你先冷静一下,我去若若房里睡。」
他毫不犹豫的离开,从我身边掠过,却一点没发现我身体的异样。
我们从小青梅竹马,我一直都知道他喜欢旅游,喜欢探索一切刺激的项目。
也正因为这样,我十分向往江唯一浑身上下散发出的蓬勃的朝气。
从小我身体不好,大小病不断,哪都不能去。
江唯一就陪着我,我们在形影不离中逐渐互生情愫。
从那以后,江唯一的口袋里全是我的药。
一板感冒药,两板咳嗽药,一瓶速效救心丸。
此刻我的胸腔剧烈起伏,心脏也在隐隐作痛。
噬骨噬心的痛终于让我明白过来,现实终究不是小说,步入社会后,江唯一有了稳定的工作,而我的病情也在加重。
我决定去了国外治病,离开之前我们见了家长,他也承诺会等我。
一年过去了,江唯一的家人会经常发消息关心我。
三年过去了,江唯一的爷爷病危,老人家临终前的愿望是希望自己唯一的孙子成家。
第四年,江唯一告诉我,颜颜,我留下孩子就和她离婚了。
等我终于从国外回来,江唯一和我结婚了,可那个女人依旧是我心里的一根刺。
融入血肉后在不停的彰显它的存在感。
因为江唯一的前妻,曾是我高中最好的朋友。
02
高中那会,我和江唯一不是同班,但他每节课下后都要跑来看我。
一来二去,少不了同学的调侃。
我的同桌也是笑吟吟的撑着手打趣:「乔欢颜,你的小男朋友又来了。」
秦然是个明媚开朗的女孩,扎着高高的马尾很英气。
江唯一给了她不少零食,希望秦然可以平时多照顾我。
久而久之,我们三个就熟了起来。
我们变成了三个人吃饭,江唯一会和秦然一起送我回家,然后他们两个再回去。
江唯一只给我的零食逐渐也有了秦然是一份。
后来我们毕业,他们两个考到一个学校一个专业。
毕业后,秦然也和江唯一成为了上下级关系。
在我出国前,秦然拉着我的手信誓旦旦告诉我她会帮我看好江唯一。
可结果呢,我最好的朋友和我的男朋友结过婚,甚至还有一个孩子。
哪怕我如何麻痹自己,我都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我开始拒绝一切外界的社交,也拒绝见秦然。
若若虽然是我和江唯一名义上的孩子,但是他从来不叫我妈妈。
每个星期五,江唯一都会带着若若出去住一天,去和他真正的妈妈。
关于我为什么知道,当然是秦然每次都会给我发照片。
若若和江唯一的照片,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
照片里的若若笑得很开心,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笑容。
我告诉过江唯一,得到的只有一句话,「她毕竟是若若的亲妈,我不能阻止他们见面。」
我也想过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江唯一拒绝了,他不想让若若受委屈。
这桩桩件件小事,才是压倒我的稻草,雪山求婚不过也只是一个导火索。
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我点进了和秦然的对话框。
距离我和江唯一最长的见面间隔是三个月。
这三个月他在和秦然一起旅游,一起滑雪,一起看日照金山,我的手指划过一张又一张照片。
是他们一起走过的路,照片是承载的记忆,也是他们爱的见证。
手机叮咚响起,秦然又给我发来一条消息。
是一张江唯一裸睡的照片。
我还有很多照片,你还看吗?
信任彻底崩塌,就像往平静的湖里投入一颗石子。
石子会沉默消失,但荡起的圈圈涟漪却真实存在。
我依靠在床边,突然觉得很疲惫,我这一生太累了。
循规蹈矩的吃药治疗,乖乖呆在家里,结婚后也过的不快乐。
我只剩下不到五年的时间,我不想继续被困在一方小地里,我也想去看看这个世界。
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自己更值得我爱。
我把聊天截图发给江唯一,明天早上去离婚。
03
去而复返的江唯一又回到房间。
他三两步走来,用力抱住我。
对我解释:「颜颜,你听我说,这是个意外,那天只是没有房间了,我们才住了一间。」
我挣脱他的怀抱,平静开口:「看来你们一见面就上床了,这么迫不及待。」
「我走了不好吗?刚好给她腾位置。」
江唯一红了眼睛,软着声音恳求:「颜颜,我什么也没做,我没想和她继续的,我爱的人一直是你。」
我好整以暇的打量着他,只觉得很荒谬。
就连借口都这么苍白无力,要是他不愿意还能被强迫吗?
「江唯一,你让我恶心,你们两个都让我恶心。」
我控制不住的大喘气,感觉呼吸都要停滞。
心脏开始一抽一抽的痛,我走过去就要去拿床头柜的药。
这时江若若跑了过来,抢过药瓶就扔在窗外。
「你这个坏女人,就是你抢走了爸爸,你还我妈妈!」
她小小的身形,却愤恨的仇视我。
我没了药痛苦的跪倒在地,感觉我的心在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
疼痛让我卷缩在地上,像是上岸的鱼快要窒息。
我已经很久没有发病了。
久到我以为我是一个正常人,我自以为的平静原来只是在自欺欺人。
我被匆匆赶来的救护车拉去急救,醒来时已经在医院。
一睁眼就看到一个最不想见到的人。
秦然坐在床边在削苹果,看到我醒后莞尔一笑。
她依旧明媚,姣好的身材白皙得到皮肤衬得气色越发好。
见我不想开口,秦然主动摸了摸我的额头。
在被她触碰的那一瞬间,翻天覆地的恶心感涌上。
我控制不住的干呕,沙哑着嗓子:「别碰我,你让我感觉恶心。」
秦然的脸色黑了,「你用不着这样,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今天过来也只是因为若若的事向你道歉。」
「他还小,小孩子做事没有分寸,你也不要和他计较。」
我不想和她做无畏的争辩,她能这么快过来,看来江若若平时就没少给她当眼线。
毕竟在她眼里,江若若只是扔掉了我的药,我差一点就死了而已。
她明明知道我有心脏病,却还是纵容她的儿子把我的药扔了。
我的胃还是烧的难受,只能吐出酸水。
秦然看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忽视她,终于忍不住推了我一把。
「乔欢颜你有完没完,又没有怀孕装什么孕吐。」
我本来就在床沿处,被她大力一推直接摔下床。
本来想用手撑起身体,没想到我的半个手掌会没了知觉。
我的脸就这么直挺挺的砸在了地板上,脸颊刺痛无比。
就在此时,江唯一走进了病房。
看到眼前一幕,他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