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个姐姐一脸懵。
她们比我性子好,不大爱出门走动。
所以这村里狗屁倒灶的事儿,都是从我嘴里听的。
问她们。
等于白问。
我皱了皱眉。
那,只能等。
等到晚上再见了爹娘。
我再好好问问。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双生女跟我爹娘有些关系。
跟那花池子有些关系。
跟我娘说的报仇,也有些关系。
我等着爹娘再给我们放出来。
可他们俩却突然忙起来。
我爹一袋子一袋子地往家搬药材,我娘忙着洗衣做饭看顾四妹。
偶尔给我们放放风,只要我一提那双生女。
她便又给我塞地窖里去了。
没几天,我娘出月子了。
出月子那天晚上,我爹娘来到东厢。
爹将前些日子碾的那些毒物的肉泥都焙干了,又加了许多药材磨的粉,还加了麝香和一大盆的朱砂粉。
再放上蜂蜜搅匀后,便开始搓团。
顿时,满屋生香。
我爹自己搓药丸,因为里头有麝香,爹不肯让我们上手。
我们娘几个就坐在旁边看。
娘脸上透着诡异的笑。
我碰了碰娘的手指,用下巴点点那些搓好团的药。
“娘,这些人,都该死吗?”
我娘点点头。
我抱住娘的手臂,“娘,就算你不是为了报仇,我觉得他们也该死。”
在他们的脑子里,私心以为这些药丸子都是拿我们姐妹的血肉做成的。
之前他们以为只是普通药材,便不肯买。
后头我大姐二姐没了,我爹娘有意无意地向人透露这药丸子是用闺女做成的。
他们反倒是趋之若鹜了。
在他们眼里,闺女不值钱。
可拿闺女的命做成的东西,却是货真价实。
值钱得很呢。
那晚,我爹搓到后半夜,总算将药丸搓完了。
第二天,爹招呼那些付了银子的人来家里取药。
几乎全村的人都来看热闹了。
我爹发药丸,我娘在旁边跟着交待。
“一份儿十二丸,一个月换一丸,洗澡时取下来,洗完了马上要塞进去。”
闹哄哄差不多一头晌,总算把药发完了。
后晌院儿里一下子冷清下来。
我和姐姐们在柴房直冒头。
娘干脆弄了把椅子在旁边坐着,一边给四妹缝衣裳,一边低声同我们聊天。
我问娘,“药都取走了,往后家里是不是再没人来了?
不如娘放我们回屋呆着吧?”
我娘没答应。
“你且等着看吧,少不了有人往咱家里跑。”
果然,第二天就有人来了。
来了几个男人,跟我爹凑一起,说那药丸子刚塞上,婆娘的水就多了。
还说虽然人没那么快变好看,可光闻着那香味儿,就像换了个婆娘。
边说边捂着后腰,说是前一晚折腾大劲儿了。
而我娘那屋也钻进去几个婆娘,听着她们忽高忽低的笑,就知道聊的左不过也是房里那档子事儿。
就这样,我家院儿里天天有人来。
后来,那些婆娘们从我娘屋里出来,再见到外头的男人,便开始眉来眼去了。
我忽然意识到。
我娘卖给他们那脐中香,大约不仅仅是想毒死他们那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