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那日,我看着嫡姐沈妙将我的孩子与她的掉换。
我闭目佯装昏睡,任她得逞。
眼睁睁看着我的骨肉在她手中饱受折磨,看着她将我儿投入火炉,浸入寒潭,甚至断他手脚。
我日日以神魂精魄喂养她的孩子,看着他天资卓绝,受尽我与君淮宠爱。
而我的孩子却被她囚在暗室,百般凌虐。
她为断他灵根,竟让人毁他丹田。
他一次次在生死边缘挣扎,却始终倔强地活着。
十八年后,九重天成年大典上。
沈妙跪在天帝面前痛哭流涕,说要滴血认亲,要夺回她的儿子。
我轻抚玉簪,嘴角微勾。
“等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很久。”
这一世,我瑶姬不但要讨回这一对渣男贱女欠我的血债,更要让他们亲眼看着,当年被他们百般折磨的孩子,是如何成为那个预言中的始祖神!
我正在坤宁宫教导江衍习剑。
看着他一招一式间隐现真龙之势,我心却如刀绞。
这般天赋,本该是我的昊儿所有。
可如今,我却要日日以神魂精魄喂养仇人的孩子。
每一滴血都似利刃穿心,每一声“娘”都让我痛不欲生。
“衍儿,再来一遍。”
我收敛起伤感,继续换上慈母的微笑。
江牧尘总说我战神府女子粗鲁无比,教不出好儿子。
但他又偏偏舍不得我带来的那些资源,只能各种手段逼迫我倾尽所有把江衍培养成了芝兰玉树的天之骄子。
这时沈妙带着人来了。
“妹妹,瞧你对衍儿多么严苛。”
她疼惜地为江衍擦汗,那般姿态,仿佛是在呵护稀世珍宝。
我轻抚发簪,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翻涌的恨意。
我的骨肉,我儿君昊正匍伏在地上,浑身浸血。
他的丹田被废,经脉寸断,再无一丝灵力。
那张与我极其相似的眼眸里,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奴才……给主子请安。”
我几乎喘不过气来,端起茶盏,掩饰胃里反呕的冲动。
想起十八年前那个雨夜,我躺在榻上,眼睁睁看着沈妙抱走我的孩子。
江牧尘就在殿外把风,那个男人,从来都不曾将我这个平妻放在眼里。
他们不知道,那一夜,我咬碎了满口牙齿才忍住没有喊出声来。
“衍儿最近修炼可还顺遂?”
沈妙又在演戏,“这天髓,可助你早日突破天君境。”
一边说着,一边揪住君昊的头发重重一掌劈下。
我的孩子,又是两颗牙齿带着血沫落地。
这些年,不知多少次我梦见自己冲上去护住他。
可我不能...我只能看着他在我面前被折磨,听着他哭喊“母亲救我”。
这样的折磨,比死还难受。
江牧尘这时来找我,看见这一幕,甚是厌烦,随手挥出一道神光击飞。
君昊重重地撞到殿内石柱上,碎石撒了一头,嘴角溢血。
我多想冲上去抱住他,可我只能坐在这里,端着茶盏假装无动于衷。
“碍眼。”
江牧尘轻蔑地看我一眼。
是啊,我这个母亲,何其无能。
可他们不知道,每一次看我孩子受苦,我都在用指甲剜着自己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