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睡时,做了很长的一个梦,在梦里,我想起了我和厉夭第一次面对面相见的时候,我笨拙地将自己包裹起来,端足了大小姐的架子,趁着厉夭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我过去坐在了厉夭的对面,挑起下巴说,喂,厉夭,听说你很缺钱,我给你吧。
厉夭呆滞地看着我这个蛮横的大小姐,当时并没有理我。
可是我扔跟在他的身后,直到那一日他来找我,我们之间,真的就只剩下金钱了。
模模糊糊地,我感觉我昏睡时一直有人守在我的身旁,旁边有什么心狠爱你之类的字眼,可等我醒过来,身边已经没有了一个人的身影,旁边的护士帮我换点滴,言辞恳切,你说你们小两口没有孩子也挺可惜的,就是你丈夫实在有点太伤心了。
孩子,丈夫。
她不知道,这可能是我和那个男人最后一个孩子了,丈夫,她口中的我的丈夫不一会便出现在了门前,那样冷静地看着我。
我扭过头去看窗外的风雪,可能是我的反应刺激到了厉夭,他大着步子走了过来,掐着我的脖子,手却没有用力,施玫,你能不能有一次,珍惜一下我的真心呢?
我嗤笑了一声,厉夭,你的真心?
我怎么什么都感受不到。
厉夭眸子里全是痛苦,他问我,那你呢,施玫,那是我们的孩子,你明明知道。
他放在我脖子上的双手慢慢垂了下去,你是故意的,故意喝那么多酒。
故意不想留我们的孩子。
他双手捂着脸趴在病床前,声音越来越小。
我神色平静,看着窗外的天,很白。
冬天里惯有的白,看着,就那样冷,我发冷的唇角微启,厉夭,我们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