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气瞬间侵袭了我的全身,让我如坠冰窖。
检验科的医生说,我发放给萧子明的药物中,竟然混入了对他有害的成分,一种可能加剧他眼部伤势的药物。
不顾梁医生的劝阻,我强忍着身上的伤痛,一瘸一拐地冲向检验科。
“这怎么可能?
你们确定没有弄错吗?”
我焦急地追问着检验科的同事。
他们面面相觑,随后肯定地告诉我:“我们查过了,三遍,不可能有错。”
听到这个回答,我心急如焚,额头上不断冒出冷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院长迅速介入,对所有可能经手药物的人员进行了调查。
结果显示,药物从药房发出时,与我开具的医嘱完全一致,是专门用于治疗萧子明眼部伤势的。
然而,为何到了萧子明手中,却变成了另一种可能对他有害的药?
正当我陷入困惑之际,徐秋雨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她的双眼红肿,声音带着哭腔,愤怒地指责我:“裴朝,这就是你给子明开的药?
你为什么要害他?”
随后赶到的梁医生,目光在我们之间来回游移,满脸疑惑。
我无暇顾及梁医生的眼神,急切地向徐秋雨解释:“我没有开错药,这中间一定有误会……”然而,我苍白的脸色和急切的解释,在徐秋雨看来却成了心虚的表现。
她坚信是我暗中动了手脚,替换了药物。
我猛然想起两年前的遭遇,当年我为了救徐秋雨而被人殴打,最终被捅伤。
因为对方下手太重,我的一侧肾脏严重损害,根本无法修补。
那时,抢救室的医生说,如果不摘除的话可能会死,为了保命,我必须把这一侧的肾切除。
可每到下雨天,我做伤口的位置就会隐隐作痛,愈发严重。
为了减缓疼痛,我买了抗生素和其他抑制术后副作用的药。
这些事,我全都没让徐秋雨知道。
我怕她自责,更怕她因为这个事勉强自己,影响自己对我情感的判断。
可其中一种药的副作用,刚好和眼部手术用的药相冲。
而徐秋雨抱着受伤的萧子明冲进我科室时,我慌乱中将药塞进了口袋。
后来,我忙于处理萧子明的伤势,完全忘记了口袋里的药。
我懊悔不已,本不该亲自去为萧子明取药,这样一来,药物经过我的手,就给了我被怀疑的口实。
想到这里,我急忙奔向自己的办公室。
然而,当我翻遍白大褂的口袋时,那瓶药却早已不见踪影。
我如遭雷击,整个人呆立当场。
“怎么会这样?
我买的药明明……”我喃喃自语。
徐秋雨紧随其后,她脸色冰冷,眼神中充满了怨恨和怀疑。
“明明什么?
你买了那种药,然后换给了子明,对不对?”
她质问道。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笃定,已经认定了我的罪行。
办公室里的同事们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让我感到无比尴尬和无助。
我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被徐秋雨那充满怨恨的眼神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亏我那么信任你,你竟然做出这种事!”
她愤怒地指责道。
“你若不想帮子明治病,大可直说!
何必假惺惺地同意,背地里又玩这种花招?”
我从未想过,自己对徐秋雨的爱,竟会化作利剑,狠狠地刺入我的心脏。
而徐秋雨,就是那个持剑的人。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徐秋雨,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一个不顾他人安危、背弃医德的人?”
我质问道。
然而,面对我的质问,徐秋雨只是愤怒地瞪着我,不发一言。
这是她真的这么想!
我抑制住委屈心酸到想落泪的冲动,问道:“这个药是我给自己买的,你信吗?”
徐秋雨忽然冷笑一声,我的心也碎成渣滓。
“这种骗鬼的话,你也有脸说出口?”
“你知不知道,他......”梁医生没忍住冲上前想为我说话,我拉住了他。
我知道,无论我怎么解释,她都不会相信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突然感到一阵疲惫和无力。
我们相识六年,都抵不过她对萧子明的情,轻而易举就相信了他。
从她怀疑我的那刻起,我就是有罪的。
“信不信,随你。”
我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