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天气酷暑难耐,下花村村口古老的歪脖子柳树树叶稀疏,无力的摇摆着。
与此同时,响起一阵刺耳的唢呐声、敲鼓声。就连路边两侧破旧的土胚房也都缠上了喜庆的红绳。
“这谁家的丫头真是俊,就这么被送来配冥婚了,可惜。”
“呸!能去下面伺候村长家儿子这可是她的福气哩,村长的儿子可是大学生,文曲星下凡,谁伺候他祖坟可冒青烟了。”
“要不是我家那死丫头当初哭喊着不嫁,这么好的事情能轮到这些外乡人头上?”
“嘘,你们小声点,别坏了村长的好事。”
耳边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头痛欲裂,身体沉重的仿佛不属于自己。仅仅是睁开眼睛,沈黎就用了好长时间。
黑暗中,一张苍白扭曲的脸正对着她。那是死去多时的村长儿子,此刻,尸体正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
而她,身着一袭红色嫁衣,与这个死人一同静静地躺在棺材里,周围弥漫着诡异的气息。
沈黎表情淡漠,意识逐渐苏醒。
她,没死?
下一瞬,大段记忆涌入脑海。
她本是修真界真祖,此次为了拯救苍生,强行飞升,突破瓶颈。最终毫无疑问的败在了最后那道天雷之下。
本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灵魂穿越到另一个世界的女孩身上。
这女孩跟她同名同姓,也叫沈黎。
原主是沈家千金,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人生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然而,在她十八岁生日那天,一切都变了。
父母领回来一个脏兮兮的女孩,说当年护士弄错了孩子,沈雪瑶才是沈家的真千金。
沈家夫妇心软,决定还是继续养着沈黎。但私底下,沈雪瑶对她非打即骂,稍有不满,转身又去父母面前装白莲。
导致沈梨在沈家丝毫不受待见,甚至,待遇还不如一个最底层的下人。
就连这一次,也是沈雪瑶做局联合人贩子将她拐卖。
一个大活人就被这些该死的人贩子活生生的打死,甚至,死后还要拿她去配冥婚!
沈梨眼神愈发冰冷,她试着活动身体,却发现四肢被紧紧束缚。,
心中冷笑一声,沈梨暗暗运起体内的灵力,却发现这具身体太过孱弱,根本无法承受强大的力量,只能堪堪解开身上的束缚。
突然,一只苍白如雪的手猛地从棺材缝隙中伸出。
下一秒,嘎吱——棺材里传出一阵令人胆寒的响声。
沈黎缓缓坐了起来。
原本还有说有笑的众人,瞬间呆若木鸡,大气都不敢出。
沈黎冷冷地扫过他们,打量周围。
一张精致绝美的小脸,此刻却是惨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
沈梨直勾勾的盯着前方,那空洞的眼神仿佛能穿透在场每一个人的灵魂,让人不寒而栗。身上的红嫁衣在风中轻轻飘动,更是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氛围。
刹那间,惊叫声此起彼伏,众人吓得脸色惨白,纷纷后退。
“鬼......鬼啊!”
人群中,一个刀疤脸站了出来,嚷嚷道:“瞧你们这怂样,一个小女娃也能吓得屁滚尿流!”
做这行这么多年,他手上的人命没有十条也有八条。
“既然没死透,那就再死一次!”
沈黎听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寒芒闪烁。
“就凭你也想动我?”
她记得他。
就是沈雪瑶联合这个人将她拐来,又将她活活打死。
被这样盯着,刀疤脸也觉得有些脊背发凉。
他强装镇定,恶狠狠喊道:“今天我非弄死你个小贱人!”
说罢举起手中的铁锹,朝着沈黎狠狠砸去。
沈黎趁其不备,飞身而起,一脚将那男人踹倒在地。
她没有说话,视线落在刀疤脸身上。
死气缠绕,周围竟还围着几个面目狰狞的女鬼,她们挣扎着,想要去撕扯他,但还没靠近,就被他手臂处一抹淡淡的金光给隔开。
瞧见沈梨愣神,刀疤脸顺势掏出刀再次朝着她捅去。
“去死吧!”
沈黎冷哼一声,“不知死活。”
既然这么想死,那她不妨就当一次好人。
沈黎神色一凛,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金光从她手中射出,窜过刀疤脸的四肢百骸,冷得他只打寒颤。
“小贱人,你施什么妖法!”
沈梨轻飘飘道:“好了,大家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
刹那间,女鬼们显露出骇人的实体。
她们个个身躯扭曲,有的头颅几乎要从脖子上掉落,仅靠着几缕腐肉粘连;有的脸上皮肉溃烂,露出森森白骨,还不时有脓血滴落。
女鬼趴在刀疤脸的肩上,面容扭曲,空洞的眼神中透着无尽的哀怨,“哥哥,还记得我吗~我是你的小宝贝啊!”
刀疤脸看到这骇人的模样,顿时被吓得肝胆俱裂,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鬼......鬼啊!”他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绝望。
其他人见状,哪里还沈得上其他,纷纷落荒而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女鬼们撕扯着他的灵魂,“别跑啊,哥哥!一起玩啊~”
看着围绕在周围的女鬼,刀疤脸两眼泛白,整个人如筛糠般颤抖着。
“饶......饶命啊!”
裤裆一片湿迹。
吓尿了!
沈黎顿觉无趣。
她从容地推开棺材盖,从棺材中缓缓爬出。夜风吹起凌乱的发丝,红嫁衣在月光下飘动。沈黎一边掐算一边往山下走去。
忽然,她神色一凛,视线落在东边方向。
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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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
在距离上花村数十公里之遥的蜿蜒道路上,一辆黑色劳斯莱斯正停靠在路边。
“少爷,还是没有信号!”
助理满脸焦虑,在车旁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念叨着:“这可如何是好?难不成我们真要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过夜。”
车内,男人气质温润,面容白皙如玉,五官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每一道线条都恰到好处。尤其是他那双狭长的凤眸,幽黑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却又让人难以捉摸其真正的心思。
箫逸尘轻咳两声,双眸微闭,不知在思索什么。
“等。”
此次办事,知晓他行踪的人并不多,到底是谁在此设局。
正想得出神,下一秒,一道沙哑女声响起。
“你印堂发黑,黑气缠绕不散,显然是大难临头,命悬一线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