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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嫁给真爱,结果他让我替他杀人韩子毅龙椿全章节小说

八字过硬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黄俊铭先丁然一步出了厢房,脚步不停的跑去放着烟膏烟具的屋里拿东西。龙椿抱着怀里的病丫头,两只手几乎有些颤抖。病丫头嘴巴半张着,呼吸越来越急促,俨然有了些出气多进气少的意思。她整个人汗津津的,浑身上下热烫不已。龙椿垂下眼睫,不肯让人看到自己的慌张,她尽量放平了呼吸,轻抚着病丫头的背。“没事儿,阿姐给你喷烟,喷完烟就舒服了,你再睡一觉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病丫头没有说话。是了,她现在喘口气儿都疼的心颤,更别提说话了。不多时,黄俊铭端着一只大檀木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盅烟膏,一架烟灯,并一支金镶玉的内造烟杆儿。丁然半跪在龙椿膝下,先是稳住手对着烟灯烧好了两个烟泡后,才把烟枪递到了龙椿手里。龙椿眯着眼嘬了一口浓烟出来,又直直对着病丫头...

主角:韩子毅龙椿   更新:2024-12-17 10: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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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韩子毅龙椿的其他类型小说《以为嫁给真爱,结果他让我替他杀人韩子毅龙椿全章节小说》,由网络作家“八字过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黄俊铭先丁然一步出了厢房,脚步不停的跑去放着烟膏烟具的屋里拿东西。龙椿抱着怀里的病丫头,两只手几乎有些颤抖。病丫头嘴巴半张着,呼吸越来越急促,俨然有了些出气多进气少的意思。她整个人汗津津的,浑身上下热烫不已。龙椿垂下眼睫,不肯让人看到自己的慌张,她尽量放平了呼吸,轻抚着病丫头的背。“没事儿,阿姐给你喷烟,喷完烟就舒服了,你再睡一觉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病丫头没有说话。是了,她现在喘口气儿都疼的心颤,更别提说话了。不多时,黄俊铭端着一只大檀木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盅烟膏,一架烟灯,并一支金镶玉的内造烟杆儿。丁然半跪在龙椿膝下,先是稳住手对着烟灯烧好了两个烟泡后,才把烟枪递到了龙椿手里。龙椿眯着眼嘬了一口浓烟出来,又直直对着病丫头...

《以为嫁给真爱,结果他让我替他杀人韩子毅龙椿全章节小说》精彩片段


黄俊铭先丁然一步出了厢房,脚步不停的跑去放着烟膏烟具的屋里拿东西。

龙椿抱着怀里的病丫头,两只手几乎有些颤抖。

病丫头嘴巴半张着,呼吸越来越急促,俨然有了些出气多进气少的意思。

她整个人汗津津的,浑身上下热烫不已。

龙椿垂下眼睫,不肯让人看到自己的慌张,她尽量放平了呼吸,轻抚着病丫头的背。

“没事儿,阿姐给你喷烟,喷完烟就舒服了,你再睡一觉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病丫头没有说话。

是了,她现在喘口气儿都疼的心颤,更别提说话了。

不多时,黄俊铭端着一只大檀木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上放着一盅烟膏,一架烟灯,并一支金镶玉的内造烟杆儿。

丁然半跪在龙椿膝下,先是稳住手对着烟灯烧好了两个烟泡后,才把烟枪递到了龙椿手里。

龙椿眯着眼嘬了一口浓烟出来,又直直对着病丫头的面门喷了上去。

这口浓烟化开后,病丫头半张的樱桃嘴里被喷进去不少烟气。

然而即便如此,病丫头的神色却依旧不见改变,仍是痛苦隐忍的模样。

龙椿见状一皱眉,只得一口接着一口的抽吸喷吐。

直到怀中人渐渐舒展了眉头,龙椿才放缓了动作。

柑子府是座金窟,里头累积着无数染血的财富,如此财富之下,好东西自然不会少。

柑子府里的烟膏较之市面上的普通货色,浓度翻了三倍不止。

是以龙椿即便是抽着吐着,却也还是叫这东西酥麻了半边身子,弄的脑袋晕晕,两眼发直。

喷完了烟的小丫头神情安详许多,似乎已不再受痛苦侵扰。

她脸上非但没有龙椿那般云里雾里的迷茫表情,反而多了些舒展平静的温柔模样。

她懒洋洋的眯着眼睛,用指尖摸了摸龙椿的衣领。

“我当阿姐去这一趟回来,我就没了呢”

龙椿对着空处用力挤了一下眼睛,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随后又叹着气摸了摸杨梅的发顶。

“不说这话”

杨梅一笑:“阿姐不爱听?”

龙椿不接她的话茬儿,只闭着眼睛哄她。

“雨山说天津有个英国大夫,治这些病治的很好的,等他......”

“阿姐!”

丁然忽然喊了起来。

龙椿睁开眼睛低下头去,只见杨梅的手背已经打在了床椽子上,嘴里也没气了。

龙椿见过很多死人,知道人死了之后是个什么脸色。

人死了之后,脸都是先白,后青,最后是青黑。

龙椿抱着杨梅,低头细细看着她的脸色,像是在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死了。

窗棂之外,太阳升起来了。

杨梅所住的西厢坐北朝南,位置极向阳,屋中总能接收到北平城里的第一道曙光。

此时此刻,这道曙光落在了杨梅脸上,也落在了龙椿怀里。

龙椿许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杨梅的脸色,由白,到青,再到青黑。

柏雨山接完电话赶到厢房外的时候,小柳儿已经趴在门槛上哭了个半死。

丁然和黄俊铭都不说话,只红着眼睛,沉默再沉默。

龙椿则像是老僧入定一般,陷入了自己和杨梅的回忆里。

杨梅是龙椿从妓院里带回来的。

那时的杨梅还很小,还没有资格做妓女。

她只能伺候那些比较红的妓女,晚上洗脚铺床,晨起梳头洗脸,做一个小腿子过活。

某一天,龙椿接了一桩生意,要去杀一个办布厂的小老板。

这个小老板素日最爱嫖妓,几乎夜夜都留恋在妓馆之中。

是以龙椿挑了个男人最没防备的时候,连小老板带妓女一道杀了。

杀完之后,小杨梅就端着一盆洗脚水走进了房门,和龙椿撞了个脸对脸。

龙椿手里的刀还没收起来,脸上的血也还未擦去。

她原以为自己会吓着这个小丫头,同时又在心里打定了主意。

倘若这个小丫头鬼喊鬼叫起来,她就连她一道杀了。

可小杨梅没有叫,她只是怔愣了片刻,就眨巴着眼睛伸出指头,对着窗外一指。

“这个窗,通后门”

龙椿乐了,她当然知道这个窗是通后门的。

每次杀人之前,她都会妥帖的计划好自己的逃生路线。

她只是没有想到,这个素未谋面的小丫头,居然会这么冷静的教她逃跑。

那天龙椿出发干活之前,贪嘴喝多了一口黄酒。

是以此刻她便借着一点酒劲,在作案现场同小丫头闲聊了起来。

“我杀了你伺候的这个人,你不打算喊人来抓我吗?”

杨梅摇摇头:“杀了就杀了,她老打我,拿那个”

说话间,小杨梅又伸出她的小手指头,指着木立柜上挂着的一根竹棍儿。

“她下身坏了,生气,就拿那个,楔我下身,疼的很”

“下身?”龙椿挑眉,不太明白。

杨梅见她不懂行,便十分没羞没臊的把自己裤子脱了。

她在妓院长大,见多了赤条条的男男女女,压根儿也不知道羞臊为何物。

是以她这一脱,脱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小补丁单裤一路褪到脚踝,露出来两条青青紫紫,满目疮痍的细腿来。

甚至连......

龙椿被这丫头的伤势惨烈到了。

她虽是个杀手,却从不以虐杀为乐,只单纯求财而已。

她知道这种下等窑子里的女人,多半都被嫖客们磋磨出了精神问题,故而各自都有些个残忍爱好。

好比有些窑姐儿就很钟爱抽大烟,再厉害有钱些的,则会去外国医生那里打吗啡。

但像今天这种穷窑子里的妓女,那估计是打不起吗啡,也抽不起大烟,就只能折磨人做乐了。

龙椿带走了杨梅。

彼时柑子府还没有修缮好,柏雨山也还没有离开北平去天津。

龙椿和柏雨山租住在恭王府背后的一间小二楼里。

小二楼地方不大,只有一间卧室,龙椿住了这一间,柏雨山则在外间搭了个行军床凑合。

杨梅进屋之后,柏雨山很吓了一跳。

他想,龙椿出门是去杀人的,这怎么还带了个人回来呢?

龙椿一手拖着杨梅,一手将武器放回暗格里,而后便语重心长的对着柏雨山道。

“这孩子忒惨的,都不是小孩儿没娘那个惨法了,我今儿不领她回来,这孩子不出正月就得死,咱养着她做个丫头使吧”


韩子毅的心冰封许久,他总觉得,在他懂事后的这十年少年时光里。

真正让他活下来的,不是米饭,不是馒头,是仇恨,对父亲的,对大哥的,对母亲的仇恨。

这份仇恨让他活了下来,这份仇恨让他长大成人。

甚至这份仇恨还为他塑造出了更加崭新坚固的人格血肉,好让他刀枪不入,向死而生。

然而那天夜里,龙椿替他结束了这数十年如一日的仇恨。

他对她说出“多谢”的瞬间,是他泪流满面从仇恨中脱身的,寂寞瞬间。

他胸腔里的仇恨被清洗了。

这之后,他关了电灯,躺在自己的下人房里,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心口。

他问自己,如今没了仇恨,那来日,他要靠什么活下去呢?

他短暂的迷茫起来,又在这份短暂的迷茫里,想起了龙椿携刀而去的背影。

她的背影笔直硬朗,像一位十足坚定又很有本事的厉害盟友,这让韩子毅感到了心安。

那晚,韩子毅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想到这里,韩子毅莫名一笑,然而这一笑的代价,是他挨了一记来自护士小姐的眼刀。

“这位先生,麻烦你不要笑,你这样我怎么上药?”

韩子毅闻言抹平了脸,开始面无表情起来。

值大夜的护士给韩子毅上完了药后,只嘱咐了一句这几天不要沾水,就打着哈欠回医疗宿舍里睡觉了。

韩子毅顶着夜半的晚风出了北平医院。

他现在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他这人记仇,却也记好。

龙椿替他了去了心腹大患,让自己提前接下了父亲的司令部。

这是个大恩情,他不能不记在心里。

至于她今天这一掐么......

韩子毅嘴里啧了一声,有些好笑的垂下了眼。

他想,算了,跟个丫头片子计较什么呢?

虽然这个丫头片子凶的离谱,但她也确实还是个丫头片子嘛!

莱副官看着韩子毅逐渐回暖的表情,就知道往日那个怀柔斯文的司令又回来了。

于是莱副官上前几步,认真看了看韩子毅的脸。

“司令”

“嗯?”

韩子毅一边往汽车上走,一边回头看向莱副官。

莱副官看着月光下挂了彩的韩子毅,不由得一乐。

“北平府里这位小姐,不好笼络吧?”

韩子毅不置可否的一笑:“她是个老实姑娘”

“老实姑娘能给你挠成这样?按说白小姐也算泼的了,可跟这位小姐比,她都算个名门淑女了”

两人坐上汽车后,韩子毅一边捂着脸打哈欠,一边眯着眼睛笑。

“她有气当面撒,没背后调理我,就已经算是老实人了,梦之和她不一样,梦之有点儿小聪明,但自身没什么本事,所以也就只敢在嘴上厉害,平时看着泼,其实都是虚张声势”

莱副官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调笑似得回头问向韩子毅。

“那你心里最喜欢谁?我看北平这位,可不像是个能容人的主儿啊”

韩子毅靠在后座上,略有懒散的看向街上霓虹。

“我喜欢谁要紧吗?她俩一个喜欢我老子留下的钱,一个喜欢我老子留下的权,我算个球”

韩子毅说这话时太平静,反而生出了一点自嘲的幽默感。

莱副官听了这话,险些笑的背过气去。

韩老帅留下的凯迪拉克汽车,被他在北平街道上开的摇摇晃晃,仿佛跳起了汽车交际舞。

韩子毅见他乐的没完,便也跟着笑了两声,这一笑又扯动了他脸上的伤口。


龙椿脸一红:“你要么别接你爹的司令部了,我引荐你在前门楼大街上买个铺位,你当半仙儿去吧”

韩子毅更乐了:“咱们领了结婚文书,就是夫妻两口子了,我看你睡觉不想吵你,你跟我说话,也犯不着弯弯绕绕,你说吧,你想做什么生意?”

“烟土!”

“什么?”

“烟土!”

韩子毅垂了眼眸,心里觉得龙椿的胃口有些大了。

但这是龙椿第一次跟他开口,且人家前两天才替他解决了两个他解决不了的人。

拒绝么?

不太好吧。

再抬眸时,映入韩子毅眼帘的是龙椿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龙椿的眼睛圆而有棱角,上下睫毛格外厚密,看着犹如两道乌黑的油墨线。

恍惚间,韩子毅开了口。

“你想怎么做这个烟土生意?”

龙椿兴奋的一盘腿,又把整个上身贴近了韩子毅,兴奋的搓搓手道。

“云贵川那一片的烟土生意我插不上手,但关中一带我还是有人手的,西安,蚌埠,兰州,再到北边的热河,奉天,长春,包括北平周围的几个大县城,这些地方都能出烟土,我也都能筹备出卡车和人手,只要你愿意给我做靠山,我立刻就能启出一条贩烟的路子来”

韩子毅眯眼:“我开什么口?”

“你只要对外说,这条烟路是你的,再派些大头兵给我开路,我就不怕有人来劫我了,我早前不做这个生意,就是怕被人黑吃黑,你知道的,现在全国八成的烟土利钱,都是你们这些当兵的在吃,而我之所以找你,也就是想做这个生意”

韩子毅的表情,只在听到黑吃黑这三个字的时候略微变了变。

可再后来,任由龙椿将这烟土生意说的多么天花乱坠,韩子毅都始终一言不发。

最后,他伸手在龙椿膝盖上拍了拍,一票否决了她的想法。

“你不能做这个生意”

“为什么?”龙椿皱眉。

韩子毅两只手捏住龙椿的肩膀,一脸严肃道。

“烟土害人”

龙椿仍是不解:“害谁了?”

“谁抽害谁”

龙椿乐了,也伸出手来按在了韩子毅肩头。

“我又没有那个瘾,害又害不到我头上,怕什么?”

韩子毅见龙椿说的一脸理所当然,不觉有些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龙椿是个不问善恶的人。

他知道。

她年纪轻轻不到三十,就能稳坐北派杀手的头把交椅,还能靠着杀人害命的本事,替自己置下这么一间极尽奢靡的大宅门。

她能是什么善男信女?

韩子毅低下头去,略微组织了一番语言,而后便开口道。

“头一样,烟土是害人的,这个生意,你不要沾,太伤天理,二一样,这些事情不合民国律法,你嫁了我,我又是平津军的总司令,你作为我的夫人,怎么能沾手这些东西?我当官,你贩烟,这叫什么事情?”

龙椿一边听着韩子毅说话,一边将按在他肩头的手松开了,转而去摸索自己放在抱枕边的那把手枪。

韩子毅瞥见了她的动作,眼中却没有丝毫畏惧。

他直视着龙椿,一方面笃信自己不会死在她手里,一方面又飞快的动着脑子,思索该怎么安抚龙椿。

龙椿捏住了枪托,面无表情道:“满大街的烧烟馆土膏店,你不去跟他们说烟土害人,你跑我跟前说来了?”

“他们是愚人,我跟他们说不通,但你不是”

“我是,我非但愚,还坏,我这辈子无非是求财,倘若怕害人,我又哪里来的今天?你要是想宣讲你这些爱国救民的思想,那就穿上你的军装皮,去京师大学堂里讲吧,那里有一大群只长个子不长脑子的傻瓜大学生,他们最爱听的就是你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

韩子毅看着龙椿不耐烦的脸,就知道她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了。

自己再这样投饵下去,今天就很有可能走不出柑子府的大门。

他苦笑了一声,脸上一派温和。

“爱国救民本没有错,听着虽然冠冕堂皇,但也的的确确是我的心里话,我虽然拦了你的烟土生意,但我还有另一桩无本万利的生意,你听过之后,再骂我傻瓜好不好?”

龙椿哼笑,漫不经心将枪口抵住了韩子毅的眉心。

她动作骇人,杀气腾腾,可说出来的话,却还是一副有商有量的口吻。

“你说人话,我自然听”

韩子毅顶着枪口微微挑眉。

“你说你在北方境内四处有人手?但之前不做烟土生意的原因,是因为怕被人黑吃黑?”

“是”

“那你现在就出去黑吃黑吧”

龙椿抬眼:“什么?”

“你带着你那些孩子们,出去黑吃黑吧,现在全国都在贩烟,你也不愁找不到人下手,且不管这些运烟贩土的人,有哪一路军阀做靠山,你都只管上去明抢,抢了之后就地销烟,买卖烟土的款子,你也尽管独吞,倘若有人来寻仇,你只说你背后靠着我,靠着平津军,让他们来找我说话”

龙椿被韩子毅的这番话吓到了。

她像看傻子似得看着韩子毅,歪着头问。

“你是想当活靶子吗?贩烟是暴利,我上去抢了人家,断了人家的财路,你还让我放出你的名号去?如果真惹上背后坐庄的大人物了,你怎么活?”

韩子毅用额头顶住枪口,缓缓贴近龙椿的面庞。

在两人的嘴唇只剩下一线之隔的时候,韩子毅轻声开了口。

“我有兵,也有你,我死不了”

不知为何,龙椿觉得韩子毅说这句话的声音,很有些蛊惑人心的意味。

他离她太近了,简直像是要同她拥吻起来。

龙椿心乱了一瞬,不声不响的收了枪。

这之后,韩子毅也有礼有节的往后退去,不再离她那么近了。

龙椿改了自己盘腿坐的姿势,她抱着膝头团坐,背靠住美人榻的靠背,狠狠地动了一回脑子。

她想,她或许是小看韩子毅了。

这厮的野心,好像不只是做个地方军阀。

韩润海活着的时候,在平津冀屯兵十三万有余,已经是中国境内赫赫有名的大军头了。

现如今这些兵都成了韩子毅的人,而他又让自己去干打劫销烟的事。

要知道,贩烟,是生意。

但销烟,就是义举了。

长远来看,韩子毅的这番话,不像是在给找她生意做。

反而更像是某种,为求长治久安,而特意施展的政治手段。


龙椿插着黄桃大吃了一口,吃进嘴里感觉挺甜,便又新插了一块喂给了朗霆。

两人一高一低的在小亭子里嚼起了黄桃,嚼嚼嚼了半天后,龙椿一咽果肉。

“贺东平?嘶......也不怕吃亏么,横竖咱是抢了就跑,等他派兵出来寻仇的时候,咱都回北平了,我就不信他狗日的还敢带兵来北平查咱们”

朗霆跟着龙椿把桃肉咽下去后,又有点可怜兮兮的看向龙椿。

“阿姐,你是不怕,可我......我还得回奉天啊”

龙椿不解:“你回去干什么?柑子府里没有你住的地方了?你要是不爱住西院,我现在就让小麻花给你腾地方”

朗霆被逗乐的同时,又有点不好意思。

“不是,我不是不爱在家里住,那个......哎呀!柏哥没跟你说么?我不是从他家里领了一个丫头回奉天了吗?阿姐,这丫头是实心跟我的,正经是把我当她爷们儿伺候的,天天夜里给我端洗脚水,我......我心里也是有她的,在奉天摆酒的时候,我本来想给您打电话的,但那两天家里又正给小杨姐治丧......我就......”

龙椿哼笑了一声,伸手揪住朗霆的耳朵一扭。

“知道家里办白事你还敢迎小丫头进门?我看你就是没良心!”

朗霆捂着耳朵“哎哟”一声。

“没有阿姐!我本来是要回来奔丧的,可我那小娘们儿她......她那个肚子忒争气的,我当时真是走不开啊,我今儿一回来就去给小杨姐磕头了,也告了罪了,您就别扭我耳朵了,回回我一回来就一脑门子的伤,我说您打人专打脸这个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啊?”

龙椿闻言一怔,又呆呆的一低头。

“那丫头,有你的种了?”

朗霆先是低眉顺眼的“嗯”了一声,脖颈子还有点发红。

“有了的,就......她肚里有了孩子,我也不能什么都不表示啊,就想着先办个小酒席,给她个名分,等到时候我带着她来拜见过您了,再正式......”

话音未落,朗霆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龙椿匪夷所思的扯住朗霆的寸头短发,逼着他仰起头来看着自己。

“你进门那天,我跟你说过什么?”

朗霆直视着龙椿锐利的眼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难受的一拧眉头,居然生出一副想哭不敢哭的委屈样子来。

“咱们这行伤阴德......不能有后......可是阿姐,那丫头真是个好丫头,她是真心对我好的,我现在手里的钱,养她娘俩儿十个都不叫事,我......我小前儿没爹没娘......后半辈子,您难道还叫我一个人过吗?”

龙椿闭着眼叹了口气,她心里失望透顶,却又不能真的去责怪朗霆。

是啊。

朗霆眼看着长成大小伙子了,他能不想女人么?

这大小伙子一想女人,他能不搞出孩子来么?

龙椿气的额头上青筋直跳,末了又是咬着牙搡了朗霆一把,狠狠叹了口气。

“你现在往奉天打个电话,叫手下人把你那个丫头送到柑子府来”

“啊?”朗霆愣了。

龙椿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朗霆。

“啊!啊你妈个头啊啊!把人送来!我他妈替你养着老婆孩子!等这桩生意做完,风头过了,你再领着人滚回奉天去!”

朗霆眼眸一亮,他没想到龙椿会愿意这样同他妥协。

自从那个丫头怀上他的孩子之后,他就在心里无数次的演练过,自己该怎么跟龙椿说这件事。

他知道龙椿不留后,不嫁娶的规矩,可平时的龙椿又实在太疼他了。


他对她总有一种莫名的自信,这种自信出于一种“同为异类”的直觉。

他认为龙椿身上的某些气质,几乎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

如果说白梦之的人性底色,是纯白里夹杂着梦幻的粉红泡泡。

那他和龙椿,就都是一团脏污的,化不开的血疙瘩。

韩子毅出了门,迎面撞上了莱副官,莱副官一身军装不整,眼下还有一片糜烂的青黑。

鼻头儿也红红的,像是伤风久了,擤鼻涕擤红了。

此刻韩子毅心情不错,于是便颇有闲心的调侃了莱副官一句。

“你昨晚是玩姑娘去了,还是让姑娘给玩了?”

莱副官精神头糟糟的,实在懒得和韩子毅贫嘴逗咳嗽,他一叹气,一边拖着韩子毅往楼下走,一边跟他说。

“昨晚上那烟膏说是调过的,但抽着不上头只呛鼻,亏得你没去,不然会儿肯定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韩子毅不置可否:“你以后也少去吧,察哈尔这些糟老头子,大到师长小到营长,竟然没有一个不沾烟的,这他妈是军营还是烟窟?等我腾出手来的,迟早给他们整整军纪”

莱副官闻言只是笑,他对韩子毅的理想主义不予置评,只摘下军帽一搂头发,又回头对韩子毅说道。

“军营里的事情先不操心,你先操心操心你家的事吧”

“家里?”

韩子毅对家里这两个字颇有些好奇。

因为现如今的大帅府里,只剩一个被他药哑了的大妈妈,和一片焦黑的断壁残垣。

他还有什么家里呢?

难不成那个哑巴了的大妈妈,还能作出什么妖风来?

韩子毅怀着好奇往楼下走,直到看见楼下的白梦之后,他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不可否认的是,韩子毅对于“家”这个概念,是有恐惧的,家于他而言,从来都不是个美妙的所在。

人在恐惧的时候,就会产生幻想。

刚才在莱副官说完这话的一瞬间里,韩子毅甚至都幻想出了大妈妈那个做军官的弟弟,打上门来的画面了。

但看到白梦之后,韩子毅又释然了。

白梦之可比军阀好对付多了,她顶天了就是只贪图享受,好逸恶劳的毛绒兔子,不值一惧的。

韩子毅走到白梦之眼前,见她眼中泪水盈盈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疲倦的神色,便问。

“怎么来这里了?坐火车来的?”

白梦之一瘪嘴,心里很委屈的。

她昨天在察哈尔走了整整一天,都没有见到韩子毅,等到晚上入住酒店后一脱鞋,她才发觉自己的大脚趾都被高跟鞋磨破皮了。

脚上的伤口不大,可是很疼。

疼的她立刻就花小费叫来一个服务生,给她上药包扎,悉心料理。

在昨天之前,她何曾受过这么大的罪呢?

就是当年跟着英国人学华尔兹的时候,她也是跳一会儿歇一会儿,决计不肯累到自己双脚的。

是以此刻,看到韩子毅的白梦之,就觉得自己这次来找他,实在是受了太多苦,遭了太多罪。

现在的她,可太值得被怜爱关照,也太值得被加以抚慰了。

白梦之低下头,眼泪巴巴的说:“我来找你啊”

韩子毅不解:“找我干什么?”

白梦之闻言都气笑了,她现在都不知道是自己不懂得调情,还是韩子毅太不解风情了。

她找他还能干嘛?

还不就是......唉。

白梦之一抽鼻子,仰面看着韩子毅,娇嗔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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