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洗漱完毕拉开餐桌的凳子坐下时,沈墨礼早已将银耳羹盛了出来。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内心难免会有所心软,毕竟我爱了他那么多年,一头热了那么多年,似乎,他真的对我有所回报。
说不触动,倒显得很假了。
沈墨礼将手机递给我,页面上是沈墨礼预定的餐厅,是那家我心心念念的空中餐厅。
“我知道你一直想去这间餐厅,昨天是事出有因,所以我预约了今天的。”
我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只是好像没有我想象中的高兴。
“我今天一定准时下班去陪你。”
我没说话,只是把手机还给了沈墨礼。
和沈墨礼在一起五年,这样的承诺他做了无数次,然而每一次都会因为姜知许变成空话。
久而久之,我也就不期望了。
毕竟不抱着期望,才不会失望。
沈墨礼大概也察觉到了我的兴致缺缺,他以为我是生了病,伸出手来摸了摸我的额头,我心里有些烦闷,不着痕迹地避开,低下头去夹碗里的烧卖。
“我没生病。”
他似乎是松了口气,“那就好。”
六点半我准时下班,沈墨礼发来消息说他会七点准时到,让我自己先去餐厅。
我挂了电话,看着手机上的打车软件显示网约车还有五分钟到。
我从来就不觉得沈墨礼能如约来接我。
我独自在餐厅等到9点,沈墨礼依旧没有推开那扇餐厅的大门。
我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可无论我拨过去多少次,那话那头依旧是忙音。
服务员走过来问我需不需要上菜,她们10点就要打烊了,我放下电话,然后对着她露出了一个笑:“麻烦你,先上吧。”
沈墨礼的确是下了血本的,这家空中餐厅连一盘四个的烤扇贝都要四位数。
也许是早就没有了期待,我一个人吃完了一桌的菜,又喝了两杯红酒。
我背着包,吹着晚风独自去坐公交。
好友提醒我去看姜知许的朋友圈。
一张沈墨礼坐在沙发上仔细地替姜知许受伤的手指涂药的照片。
配文是:还好有你在。
我失笑,敲敲打打了看到了三个字回复朋友,在公交到站的时候将手机放回包里。
我不难过,也不愤怒,相反,我的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向来都是这样,只要是姜知许的一句话,沈墨礼就可以抛下一切。
在沈墨礼的心里,姜知许永远是他的第一顺位。
我戴着耳机,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树影,很奇怪,我一点也不难过了。
回到家,我平静地洗漱、关灯,上床睡觉。
不再想那些让人烦心的事,我的入睡困难好像也消失了。
我头一次没有靠褪黑素入睡。
半夜,是被从门口照进来的光弄醒的,我知道,沈墨礼回来了。
我实在没有那个心思去搭理他,索性翻了个身继续装睡。
可沈墨礼却颇有些不依不饶,他在我的面前停下,就那么看着我。
尽管我闭着眼装睡,可他那道明晃晃的眼神倒让我如芒在背。
沈墨礼大半夜发疯的原因,大抵是他踏进家门那一刻,没有看到如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等他的我,和始终会为他亮起的那盏灯、桌上的一份夜宵。
也没有像往常以后,等待他的是我歇斯底里的争吵和质问。
只是一个黑漆漆又空荡荡的客厅,和紧闭的卧室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