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丫头生性倔强,司遥暂且应下。
“小姐,我们现在走吗?
行军的队伍已经在催促了。”
司遥点点头。
走到桌案桌案前,她提笔蘸墨,笔尖在宣纸上停顿许久,最终只留下一句。
相爷,您请珍重。
往后,愿我们后会无期。
次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
丞相府门前,早早地搭起了红色的彩棚,喜字高悬。
不多时,便要张灯结彩,迎接新人了。
而此时,两匹白马已经驰出了城门。
司遥一身戎装,腰配长剑,皇帝的密旨贴身收着。
身边的红柳骑在马上,紧随其后。
晨光熹微。
她头也不回地奔向城外的军营。
几个时辰后,丞相府。
贺辞站在书房里看书,手指轻叩着窗棂,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击着。
惊春侍奉在侧,观察着脸色,时不时地添些茶水。
要不是外面正紧锣密鼓地筹办喜事,谁也瞧不出,他们这一对,就是旁人口中恩爱有加,即将成婚的新婚夫妇。
敲门声响起,几个姑婆端着婚服鱼贯而入。
“相爷,春姨娘,该换新服了,免得误了吉时。”
贺辞目光淡淡地落在婚服上,蹙了蹙眉。
不知为何,这一整日,他心里总有一丝说不出的不安。
这份焦躁来得莫名。
明明今日是他和惊春大喜的日子。
过了今日,他就可以彻底让司遥死心了。
他应该感到开心才是。
可为何,心就是落不到实处。
“小姐今日都做了什么?”
贺辞揉了揉眉心,挥手示意先不换上婚服。
相府内能称之小姐的,从始至终就只有司遥一个,一名姑婆回道:“奴婢们并未看到小姐出院门,许是天凉了,小姐贪觉,还在休憩。”
贺辞应了一声,起身推开窗户,这个角度,可以眺望至司遥的院落。
紧闭的院门内安安静静,一切看似与往常无异。
一旁,惊春在姑婆的伺候下,一件一件地褪去衣衫。
鸳鸯戏水的肚兜系住妙曼腰肢,衬得肤白如雪,姑婆夸了句春姨娘好姿色,惊春羞红了脸,双眸潋滟地看向贺辞,盼着他此刻能回头……贺辞猛地转身,脸色却极为难看。
“以往卯时遥儿就起来练剑了,大半个月,一日未曾断过,现都已过辰时了,院内依旧安静,贪觉休憩?
我看是你们这些婆子,以为本相不重视遥儿了,对她轻视怠慢了吧!”
谁也没想到,冰冷无情的相爷,竟还每日关注着司小姐的起居日常,姑婆们一个个吓白了脸,纷纷跪下请罪。
“一群目无尊卑的东西!”
贺辞拂袖就走。
“相爷。”
惊春不顾衣衫不整,快步追赶上去,拉住了他的袖口。
“马上就要到时辰了,要不然,让下人去找找司小姐吧?”
她说着,往贺辞身边靠了靠,呼吸间满是缱绻。
然而贺辞并未像往常一样,温柔有礼地对待她,反倒是蹙起眉头,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推开。
“惊春,记住你的身份。”
惊春登时煞白了面孔。
尤不死心。
“相爷,今日,可是你我的大婚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