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暂未设置暂未设置的其他类型小说《暂未设置暂未设置的小说阴生子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暂未设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这臭娘们,老子让你去打牌,打你麻痹……”袁木匠像一头愤怒的狮子,一边口无遮拦的骂着,一边往他婆娘身上扑着打。旁边,袁木匠一家子的两个兄弟拼命的拉着他,袁木匠年近八十的老爹,拿拐杖戳着地,颤着声儿道:“住手,快住手,别打了,赶紧去找人要紧啊……”“你家里啥活不干,光看两个孩子你给老子看丢了,今天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给老子去死!”袁木匠指着媳妇恶狠狠的骂,完了一脚将她踹倒在地,甩开拉他的人的手,分开众人就跑。他媳妇也爬起来,哭着跟在他身后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小宝,翠儿……你们在哪儿啊……”“这都找了一宿了,人来人往的,要在村子里早该找到了,怕是出村了。”“出了村子倒也好,就怕……唉。”“袁木匠这婆娘就该打,一个妇道人家,...
《暂未设置暂未设置的小说阴生子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你这臭娘们,老子让你去打牌,打你麻痹……”
袁木匠像一头愤怒的狮子,一边口无遮拦的骂着,一边往他婆娘身上扑着打。
旁边,袁木匠一家子的两个兄弟拼命的拉着他,袁木匠年近八十的老爹,拿拐杖戳着地,颤着声儿道:“住手,快住手,别打了,赶紧去找人要紧啊……”
“你家里啥活不干,光看两个孩子你给老子看丢了,今天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给老子去死!”袁木匠指着媳妇恶狠狠的骂,完了一脚将她踹倒在地,甩开拉他的人的手,分开众人就跑。
他媳妇也爬起来,哭着跟在他身后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小宝,翠儿……你们在哪儿啊……”
“这都找了一宿了,人来人往的,要在村子里早该找到了,怕是出村了。”
“出了村子倒也好,就怕……唉。”
“袁木匠这婆娘就该打,一个妇道人家,不好生看孩子光打牌,她难道忘了他家这俩孩子来的多么不容易了吗?”
“唉,这也不能怪她,早年那事她……”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我逐渐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昨天袁木匠去外村干木匠活了,她媳妇在家看着一对五岁的双胞胎儿女。结果她领着孩子上街,看到打牌的就犯了牌瘾,把孩子往旁边一搁,凑堆打牌去了,等她打完再找孩子的时候,才发现孩子没了!
昨晚村民们帮衬着找了一晚,没有找着,老来得子的袁木匠急了眼,当街将他婆娘一顿胖揍。
“大家伙再帮衬着找找吧,我求求你们了。”袁木匠的老父亲弓着身子对着众人连连作揖。
“行,袁老爷子,没事儿的,您回去等着吧啊。”
都是一个村的,一家有事百家忙,大家劝说了袁老爷子两句,就三五一群奔向不同的方向帮着找孩子去了。
这么多人都去帮忙,我也不好一个人搁这儿杵着,便寻思着也跟着大家伙一起去找找。
“程缺,你来,来……”
我这迈步刚想走,忽然听到老村长在身后叫我。我扭头看见他正在向我招手,便连忙跑过去跟他凑成了一对儿,问道:“爷,你给掐算掐算,咱俩去哪个方向找能找着那俩孩子?”
老村长往我跟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道:“还找啥找啊,那俩孩子十有八九找不回来了,找回来也是个死,你就别跟着去凑热闹了,赶紧回家学习去。”
老村长的话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讶道:“爷,你这话啥意思啊?你怎么知道孩子死了?”
老村长一边走一边说道:“此生就是无子命,纵是强求也不得。早年我给袁木匠推演过八字命理,他命中无子,即便有了孩子也养不活,这都是命。”
自小,我对鬼神,风水等事非常信服,可唯独八字命理这玩意我想不通。
我跟在老村长身后问道:“爷,你说世间有几十亿人,同一时间出生的多了去了,他们的八字相同,那命运也应该是相同的。可古今中外,为什么那么多八字相同的人,命运却截然不同呢?”
老村长撇了我一眼道:“你想学这个?”
我摇摇头道:“这事我琢磨好久了,就是想不明白,今天话赶话赶到这儿了,我正好问问您。”
“就拿我们班来说吧,班里就有两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男孩儿,可那俩人的命运却有着天壤之别,一个家境好,学习好,前不久父母在城里买了房子,直接转去城里上学了,另一个父亲是残疾,还有个傻娘,他智商多少有点遗传傻娘,成绩很差,家中一贫如洗。”
“还有咱们村的建民,建国哥俩,他俩可是一对双胞胎,命运差异却巨大,哥哥建民虽然死的早点,可他死时在外头有了百万家产,光工厂开了好几个,可弟弟却在家养猪,这个又怎么说?”
一并问出两个困扰我很久的问题,我看着老村长,等待着他的回答。
老村长想了想,道:“建国和建民哥俩,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在同一间屋子里出生,按理来说他们的命运应该相同。”
“可一个人一生的食禄多寡,在呱呱坠地的那一刻便已注定了!他们兄弟二人同时出生,食禄相同,而建民早早的赚够了钱,每天华衣美食,住高楼,开轿车,把一生的食禄都提早享用完了,所以年纪不大就死了。而建国整天节衣缩食,消耗的食禄颇为有限,所以迄今还健壮地活着!”
我挠挠头,蹙眉道:“还有这种说法,我以为相同八字的人的,命运轨迹都是相似的。”
老村长笑道:“命运轨迹有些相似,但不是一样,譬如三个相同八字的人这一年走霉运,那么有的可能失去工作、有的可能破财,有的可能生病,霉运的时间相同,但是具体什么霉不一样……命数这东西太深奥。”
我琢磨了一通 ,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大惑不解的问老村长:“爷,命数这么复杂,你们是如何给人算命的呢?”
老村长认真道:“人禀天地灵气生于一时,不同的地域,不同的省份,当地的阴阳,五行,气候,民风,阴天晴天,气场等等,都能影响人的命数。比如南方今天太阳高照,北方雨绵绵,那南北二地出生的人,命运又会有所不同。还不止这些,家中运道,祖上阴德等都关乎着一个人的命运,所以,真正的命数不是算出来的,而是跟解题一样,一步一步的推演出来的,这个极其晦涩难懂,许多人穷其一生都摸不出门道。”
我点点头,这确实是一门玄而又玄的学问,“爷,你能推断出袁木匠命中无子,是不是也算是个中高人?”
老村长摇头道:“爷也只是略懂皮毛,真正精通推演之人,可算天地大数。”
我不知世间是否真的有能推演天地大数之人,但我听了老村长的一番话,觉得他肯定也有两下子,有心让他帮我推演一下,可一想到我天生八字不准,又丧气的作了罢。
“小宝 ,翠儿,你们在哪儿,倒是答应娘一声啊……”
街上,袁木匠媳妇还在喊,声音里带着哭腔,听起来透骨酸心。
我抱着一丝侥幸问道老村长,“爷,你说袁木匠命中无子,那他闺女还能找回来吗?”
老村长摇头道:“够呛,他命中原本是有一女的,奈何他不知足,非想生儿子,可一连生了六个都lsquo;见花谢rsquo;这次估计也只能落个没儿没女的下场了。”
“见花谢?”
这词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忍不住问道老村长,“爷,见花谢是啥意思啊?”
我一咕噜爬起来,心说他咋又来了?不会又出啥事了吧?
这几天我被一系列事情搞的神经紧张,有点风吹草动心里就往不好的方面想。
我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外公已经给王建中开了门。
王建中拎了两瓶酒,他进屋将酒放在桌子上,开门见山问道:“程伯,临河那边的事处理的咋样了?明天可以动工了吗?”
外公摇头道:“还不行,得再等等。”
“这要等到啥时候?”王建中愁眉苦脸的问道。
“这个不好说,事情有点棘手,我也在尽力解决。”
“这可如何是好?这样下去延误了工期我可是承担不起的啊!”听了外公的话,王建中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来回踱起了步子。
现在,我瞅着王建中就上火,牺牲了那么多人,费尽百般周折才修起来的老桥,让他一炮给炸了,他还好意思来我家找外公。越想越生气,我冷哼道:“要不是你当初不听我外公劝,现在大家何至为这事发愁!”
王建中满脸懊悔道:“谁曾想修个桥还能出那么些邪乎事儿,要早知道这样,这活打死我也不敢接啊!现在可好,工程还没开始,命都搭进去了两条,还有好几个伤者躺在医院里……”
“事已至此就别说这些了。”外公打断他的话,道:“还是想想解决的办法吧。”
王建中双手一摊道:“还能有啥办法?实在不行,我还是把这事如实报上去,再找几个证人,让上头另外选址吧。”
外公一听王建中这话,连忙阻止道:“万万不可。桥必须修在那个位置。”
“可这桥要咋修?一天天的拖下去我这也拖不起啊!”
“你们工期到什么时候?这桥预计几个月能修好?”外公问道。
王建中道:“工期截止到年底,如果修的顺利,预计三个月就能修完,可您也知道,咱们这儿一到冬天就上冻,一冻这工程就不能继续了,所以我们预期十月底完工,今天已经是七月二十五了,再不动工,或者冷天来的稍早点儿,今年这桥就修不起来了。”
听王建中说完,外公沉思了片刻,道:“给我五天时间,五天之内我把这事解决了。”
“如果解决不了呢?”王建中步步紧逼的问道。
外公语气坚定道 :“肯定能解决。”
王建中听外公说的那么肯定,道:“那成,伯,我回去等您好消息。”
………
王建中走了,我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迫不及待的问外公想到了什么解决的法子。
外公一筹莫展的摇了摇头。
“那你还跟王建中保证五天,看你信誓旦旦的样子,我还以为有谱了呢。”我失望的说着。
外公没说话,我看着他的眉头又皱了几分,面上的皱纹也更深了。
我坐在桌前托着腮发愁,现在怎么办呢?一点线索都没有,根本就无从着手,还谈啥解决啊。
想了半天,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外公,你为什么不找当年参与这事儿的道家修者,一起拿个主意呢?”
外公道:“当年那些人中,我几乎是最年轻的,五十年过去,我都七十多了,他们十之八九都过世了,就算有寥寥在世者,也不知身在何处。”
说完,外公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又道::“其实就是王建中不炸桥,老桥也顶不了多少年了,桥上的生魂日渐减少,等我们这些剩下的一死,生魂一散,单凭一百四十个扛桥鬼,是守不了几年的。”
外公的话让我大吃一惊,我原本以为只要找回它们,跟它们谈妥了让它们继续守桥,便万事大吉了,“那既然这样,我们找它们回来还有什么意义啊?”
“人总有一天会死,我们不能因为明天会死,今天就不活了?能争取一天是一天,或许某天事情就出现转机了呢。”外公说道。
我没有外公那种侥幸的心态,我垂头丧气道:“会有什么转机?就算众鬼再守桥五十年,那五十年后呢?再五十年之后呢?鬼门关一天不关,临河镇就永远在危险当中。”
外公听我说完,点头道:“倒是这么个理,实在不行……实在不行那就让鬼门关上!”
让鬼门关上!
我心说外公好大的口气,如果真能让鬼门关上,五十年前又何必牺牲那么多人……
“老程,你要去阴间!”
我这正瞎琢磨,一个突兀的声音忽然响起,接着老村长自外面走了进来。
心中对老村长产生了怀疑,便希望从他身上找出蛛丝马迹,我盯着他好一番端详。他跟往常没啥两样,进门后就跟进了自己家似得,大刺刺往桌前一坐,习惯性提起茶壶,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道:“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走那一步,毕竟你现在在阴间……”
说到这里,老村长看了我一眼,直接略过这句话,道:“去了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外公跟老村长话说一半留一半的对话方式,这几天我算是领教了,并且每次还都卡在点上。这就跟看一个大揭秘的电影,关键时候‘咔’停电了一样,胃口吊的人抓狂。
我知道外公有过阴人这么个身份,那么他能进出阴间不足为奇,可老村长说的那半截话是啥意思啊?毕竟外公在阴间怎么了?
我竖着耳朵等听下文,不想外公没往下接,而是告诉老村长徐大义死了。
“啥?死了!”
老村长听到这个消息大吃一惊,“怎么死的?什么时候的事情?”
“吓死的,我们去的时候他的尸体还是温的,刚死不久。”外公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盯着老村长淡淡的说着,。
老村长惊讶道:“怎么会这么巧?你们刚去人就死了,难道~有人跟踪我们,了解我们的行踪?”
我看着老村长的面部表情,他那惊讶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难道这件事真的与他无关,凶手另有其人?
外公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怀疑的。徐大义一死,线索断了,王建中那边给了我五天的期限,如果我在这五天之内不能让工人顺利开工,他就上报,另选建桥的位置,如果那样,阴桥就彻底无法镇压了。”
“五天!”老村长一拍大腿,“这没头没绪的,五天能他娘的干点啥?”
“去阴间。”外公一字一顿的说道。
“可是……”
老村长想说些什么,话说了一半又打住,唉声叹气道:“说不定这几天事情会发生转机,再等等看吧。”
外公点了点头。随即又道:“我这两天要出去一趟,程缺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就让他先住你那儿吧。”
老村长答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程缺,这事没解决之前你先别去上学了,在你村长爷爷家好好看看书,功课别落下了。”外公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我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外公这是让我监视老村长呢。
嘱咐了一番后外公就走了。
我问他去哪儿?啥时候回来?外公只说去见一个老友,其它啥都没说。
外公走后,我抱着枣木剑,背着书包跟在老村长屁股后面去了他家。
老村长家就他自己,他老伴多年前就去世了,唯一的一个闺女嫁到了外地,小时候外公出门看事,夜里不回时,经常将我放在他家,所以我对他家很熟悉。
想想外公跟老村长,那可是大半辈子的老友了,老村长对我也很好,有啥好吃好喝的都踹兜里,去我家时带给我吃。所以打心底来说,我不希望老村长是凶手。可徐大义的死又数他嫌疑最大,让我们对他不得不防。
在老村长家这一晚,我几乎一夜未合眼,耳朵一直听着隔壁那屋子的动静,可整整一夜,老村长呼噜打的震天响,连尿都没起来尿一泡。
一直到天亮鸡鸣时分,我才沉沉睡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老村长没在家,屋外桌子上给我了留了饭,和以往一样,稀粥,鸡蛋,小咸菜,简简单单却让我感觉很温暖,我想老村长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我洗了把脸,刚想吃饭,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嘤嘤的哭声与叫骂声。
谁家在打架?
本着爱凑热闹的本性,我抓了个鸡蛋就往外跑。
门外不远围聚了很多人,里三层外三层,跟看戏似的,我们村子里两千多口人,估计得来了五分之一。
我仗着自己个子小,从人群中挤了进去,一看里头的情况,我顿感无趣。
我这还当啥事儿呢,感情是袁木匠跟他婆娘又打起来了。
袁木匠家两口子吵架那是经常的事,我们都司空见惯了。
袁木匠爱喝酒,脾气暴。他媳妇也不是好惹的,那婆娘五大三粗,瞅着比袁木匠还壮实,整天不干活,就知道打牌。
他俩这喝酒的厌恶打牌的,打牌的看不惯喝酒的,所以经常打架,打起来两口子谁都不服谁,厉害的时候都动家伙。
可今天反常的是,袁木匠对着他媳妇日娘捣老子的骂,不时还上去踹上一脚,他那泼辣媳妇愣是不还手,还坐在地上嘤嘤的哭,这倒是个稀罕事。
难不成他媳妇干了啥亏心事了?
说下更新吧,有读者朋友经常问我更新问题,咱们现在是一天两章,早上八点一章,下午两点一章。朋友们多多支持。
外公后面又说了什么我实在听不进去了,我整个人像是遭了一记闷棍般,脑子里lsquo;嗡嗡rsquo;作响。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从小将我养大的外公不是我的亲外公?!
我打小被寄养在外公家,外公一个爷们即当爹又当妈,一把屎一尿的把我拉扯大。小时候他将我扛在肩膀上戏耍,大手牵着我的小手走街串巷出摊算卦,夜里在灯底下笨手笨脚的给我缝衣裳,在我上学后每天早上天不亮起床给我做饭,我还曾无意间听他跟人说起,这孩子从小没有妈,在我这里不能再受着委屈……
诸如此类的事情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外公对我的付出不比任何一个父母少,我受到的呵护也不比任何一个孩子差,可他怎么会不是我的外公呢?这怎么可能?
……
这一晚,我的脑子成了一团浆糊,各种信息量大的我无从思考。而我的心里则像是被塞进了一个秤砣,压的我即痛又无法呼吸,以至于鸡鸣时分,老村长终于离去,外公推门而入,看到呆愣愣抱着枣木剑坐在床上的我时,还以为我受了啥刺激变傻了。
外公盯着我打量了半晌,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小心翼翼问道:“程缺,你小子这是怎么了?”
我看着外公张了张口,话没说出,一撇嘴哭了起来,那一刻的感觉,就像是自己被最亲爱的人抛弃了,心里有着天大的委屈。
外公略一琢磨就知道发生了啥事儿,他叹了口气,坐在床沿上摸了摸我的头道:“这事你既然知道了,外公也就不瞒你了。”
这话说完,外公顿了顿,像是一时不知道再从何说起。半晌他问我:“外公曾是个过阴人,这事你应该知道吧?”
我点点头,外公是过阴人之事他自己从未跟我提起过,小时候我偶尔问起,他也是缄口不言,或者岔开话题。
但我还是从旁人口中听说了不少外公过阴的事迹,其中,给我印象最深刻也让我觉得最不可思议的一件事,还是大头的太爷爷跟我说起的。
大头太爷爷年纪大,见闻广,肚子里装了好些神奇的故事,我跟大头没事的时候经常缠着他给我们讲讲,有一次他就讲到了过阴人。
太爷爷说,过阴人不是后天练就的,而是天生的,就像上苍赋予某人一种特殊的能力。
所有的过阴人都有几个共同点,其一,他们生下来是不会哭的,按常理说,不哭的孩子养不活,但过阴人非但能活下来,还比其他人都聪明。其二,过阴人都相貌奇丑,太爷爷说那叫天生异相。其三,所有的过阴人出生时都伴有异事发生,外公出生时也不例外。
太爷说,外公刚出生那会不哭也不闹,就瞪着眼睛看着一屋子的人,看了一圈后,他居然开口说话道:“街里死了个人,死了个光腚儿。”说完又把眼睛闭上了。
一个新生儿突然开口说话,而且说话的语气和神情都与大人无异,所有的人都吓坏了,可这事毕竟稀奇,有人又惊又惧的同时还真就跑去看了。那人刚跑到街里,忽然听见一阵嚎啕大哭之声,一打听,可不就是死了个老头吗!那老头是夜里死的,啥衣裳没穿。
外公出生能言,可断人生死之事一下子就在村子里传开了,村民们都说我太婆生了个妖孽,要不是当初我太婆拼死护着,我太公就将外公丢进山里自生自灭了。
可奇怪的是,自打这事之后,外公就再也没开过口,就这样一直到他五岁那年,才慢慢的跟正常孩子一样说话。也是在那之后 ,外公的家中每年都会死一个人,以至于外公还没满十岁,就全家死绝变成了一个孤儿。
村子里的人都说外公命硬,克死了满门。
可说来也怪,自打外公成了孤儿后,他竟然奇迹般的能掐会算了,不仅可以帮人问生死问题,还可以看风水,算命数,并算的奇准。
太爷说的这件事让我感觉既神奇又难以置信,我不敢问外公,便偷摸的问了村里的几个老人,他们的说法跟太爷说的大同小异,所以我想,外公的出生即便没有那么传奇,也定是不同寻常的。
我看着外公,不知道从来不肯提过阴一事的他,为何忽然问我这个问题。 并且外公说话时用了lsquo;曾经rsquo;二字,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外公现在不是过阴人了吗?
外公垂目像是陷入了回忆般无声了半天,再抬头时他叹道:“人们只知道过阴人天赋异禀,却不知我们背负着极大的因果,所有的过阴人lsquo;五弊三缺rsquo;必占两条。五弊指的是:鳏、寡、孤、独、残。三缺缺的是“金钱,权利与性命。我便占了孤,独。”
“我早年克死至亲,成了孤儿,后也无妻无子,光棍一条,可在我年近四十岁的时候,机缘巧合下收养了一个孤儿,那个孤儿就是你的母亲,所以从血缘关系上来讲,你我并无瓜葛。”
说完,外公盯着我,我也紧张的盯着他,那一刻我的心中是忐忑的,生怕在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外公会将我扫地出门。
盯了我片刻,外公认真道:“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一直以来我对你娘视如己出,也将你视作我的亲外孙,你小子现在知道了这事,心里不会打算着不要外公了吧?外公养了你这么些年,可还指望着你给我养老送终呢。”
说后面那几句话的时候,外公的神情语气竟显得有些可怜巴巴,真像是害怕我不要他了一般。九岁的我被他那样lsquo;噗嗤rsquo;就逗乐了,一边乐还一边掉眼泪儿,最后自个都觉得我那样儿有点傻缺,便搂过外公负气般抹了他一身大鼻涕。
外公见我终于破涕为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可再一看我围着床沿贴了一圈的黄符,顿时露出了一幅肉疼的表情,一把将我拉了过来,照着我的屁股就是两巴掌,“臭小子,这可都是我供养了多年的灵符,一宿让你给我作出来了,你这是想造反……”
关于我跟外公的血缘关系,是我自己多心了,外公并没有跟我生分,该疼的时候疼,该打的时候也毫不客气,并且自那天起 ,外公开始教我道术,他说老村长说的没错,教会了我,往后有点啥事我起码可以自保,毕竟他不能护着我一辈子。
接下来的几天,村子里来了一波警察,大头的爹妈终于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选择了报警。警察来后找我问了话,又取证,又拍照的好一通忙活,最后也没说出个啥。
老村长则天天往我家跑,从他跟外公的谈话中我了解到,他们在等,等待凶手的再次出现,也等着给当年临河之事一个了结。
如此一连等了一个星期,凶手没等到,修桥工程那边却出事了。
那天下午,外公跟老村长在抽烟喝茶,我在旁边看《道德经》,我家的门忽然lsquo;砰rsquo;的一声被推开了。接着一个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喊道:“程~程伯,您~您老快去瞧瞧吧,临河那~那边出事儿了!”
我这人打小好奇心就重,也特别爱凑热闹,尤其这几天听外公跟老村长总提临河之事,对临河我是抓心挠肝的好奇。可不管我怎么问他们 ,那俩老头都跟商议好了一样,啥都不跟我说,这下我一听临河出了事,整个人弹簧一样lsquo;噌rsquo;就跳了起来,大声的问道,“出啥事了?临河出啥事了?”
来人是现任村长王建中,他看了一眼火烧屁股似得的我,又看了一眼坐在桌前依旧喝着茶水,不动如山的外公跟老村长,一时竟哑口无言。
看外公他俩那副淡定的样子,像是早就算准了这一出一般。
可他们能沉得住气,我不行啊,我着急的问王建中:“到底出啥事了?”
王建中没搭理我,径直走到外公跟前,跺脚,急道:“程伯,死~死人了,请您过去给瞧瞧吧。”
外公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不急不躁道:“死了人不是应该报警吗?找我干啥?”
“您有所不知,这人~死的太邪乎了。”说到这里,王建中猛的打了个哆嗦,继而支支吾吾又道:“邪乎事儿还不光这一桩,其实自打桥爆破那天开始,怪事就接二连三的发生了……”
“爷,晚上也带上我呗。”袁老爷子一走,我就磨蹭老村长。
老村长不像外公说一不二,他经不起我的软磨硬泡,就答应了晚上带上我。
吃过晚饭,约莫九点钟的时候,我们出发去了袁木匠家。
袁木匠家大门开着,院子里亮着灯,显然是为了等我们。
我一进院门就看到他家的水井是掀开的,一根红绳耷拉在井沿上。老村长走到井边拽了拽,自井下拽出了一块磁石。
在我们这里有这么一种说法,若有人失散,即悬磁石于井口,磁石吸铁,犹如慈母招子,磁石悬井,失人自归 。
然而有人试验过,这一方法并没有卵用,这只是一种风习,连个偏方都算不上,现如今袁木匠家悬磁于井,看来是实在想不出办法了。
袁老爷子听见我们来了,赶紧出来将我们迎进了屋子。
袁木匠跟他媳妇都在家。他媳妇眼圈通红,面色浮肿,目光呆滞的望着某一处出神,袁木匠则蹲在墙角,抱着头沉默不语。
我可以理解袁木匠老来得子又失子的痛苦心情,可一想到老村长说他为了生儿子,杀死自己的亲生骨肉,破胎借命之事,我又觉得他不值得同情,一切全是他咎由自取。
“起来,没看到你叔来了吗?”袁老爷子拿拐杖戳了袁木匠两下。袁木匠这才抬起头,蔫头巴脑的叫了声叔,招呼我们坐下,沏了一壶茶水来。
老村长并没急着喝茶,他对袁木匠道:“你去准备一些香烛纸钱,朱砂毛笔,另外找个香炉,再准备一只双冠子的公鸡,我要算算两个孩子在哪个方位。”
袁木匠记下后去办了,老村长又趁此机会跟袁老爷子要了小宝跟翠儿的生辰八字。
香烛纸钱那些东西村子里的商店中就有,鸡更好说,各家都养着,虽然双冠子的少点,但也不是啥稀有品种,袁木匠不多时就用自己家的鸡跟邻居家换了一只。
东西准备妥当后,老村长自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黑不溜秋的龟壳。
路上的时候老村长跟我说了,说这龟壳是所有卜卦物件中,最为灵验的器。
大禹时,洛河中浮出神龟,背驮”洛书”,献给大禹,大禹依此治水成功,遂划天下为九州,定九章大法,治理社会,因此,龟被古人视为灵兽。
阴阳学说,天圆地方,乌龟的背甲隆起像天,腹甲平坦似地,仿佛背天负地一般,所以,乌龟又被认为上知天文、下通地理。据说在古代,用龟壳预知国事,战时,天灾,乃至整个王朝的兴衰存亡。
老村长将龟壳摆在桌上,点起一支蜡烛,然后拎过公鸡,拿起菜刀往鸡脖子上一抹,鲜血自公鸡的腔子里喷涌而出。老村长提着还lsquo;咕咕rsquo;挣扎的公鸡,凑近龟壳,任温热的鸡血把龟壳喷了个遍体通红。
做完这些,他用火钳夹起龟壳,放在蜡烛上烤了起来。
随着lsquo;滋滋rsquo;的声响,空气中弥漫出一股鸡血的腥臭与焦糊味,我不知道老村长干什么,一瞬不瞬的盯着。
烤了很长时间,鸡血干了,颜色变得焦黑,龟壳也开始往外冒黑烟的时候,老村长才将龟壳放在桌上,拿起毛笔蘸着朱砂,飞快的在龟壳上写下了小宝跟翠儿的生辰八字。
说来也怪,八字刚一写好,lsquo;咔嚓rsquo;一声硬物断裂的脆响,龟壳竟然裂了,一道深深的裂痕出现在龟壳的一侧,老村长看了一眼,道:“卦象显示,孩子在西方。”
听了老村长的话,我挺吃惊,我认为小宝跟翠儿最有可能掉进临河中淹死了,所以才会一连两天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可他们怎么会跑到西方去呢?西方是村子里的坟场,山陡岭峭,路窄难行,不死人不上坟的时候,没有人愿意到那儿去,大宝,小翠两个五岁的孩子是怎么跑去的?
袁老爷子也感到很惊讶,他问道袁木匠: “那儿你们去找过了吗?”
袁木匠点头道:“找过,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
袁老爷子看了一眼老村长。老村长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卦象不会有错,往那边去找肯定能找到孩子。”
说完他指着桌子上的香炉道:“让孩子的娘亲捧着香炉往西南方向走,一边走一边喊,等什么时候将孩子的魂喊来,我们就能跟着他的魂,找到他身处的位置了。”
说完老村长不忘嘱咐:“这香炉中的香万不能灭,一炷烧完必须接上另一炷,这香是烧给路上的孤魂野鬼的,万一灭了,有的孤魂野鬼没享用到香火,就会拦住孩子魂魄的路,孩子的魂来不了,我们也就找不到他们了,明白了吗?”
老村长说完看了一眼袁木匠的媳妇。
袁木匠的媳妇还是那副近乎痴傻的表情坐在那儿。
“臭婆娘,叔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袁木匠冲上前就想拽她头发。
此时,袁木匠的媳妇忽然猛的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瞪着袁木匠,她的目光中有怨毒,有仇恨,那样子像是恨不得将袁木匠抽筋剥皮,挫骨扬灰。
袁木匠被她的目光镇住了,高高举起的手竟忘了落下来。
他媳妇起身,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自他身边走过,双手捧起香炉往外走去。
走出村子,袁木匠的媳妇开始喊了起来:“小宝,翠儿,回来哟mdash;mdash;你山上不能去,山上有大虫,你水里不能去 ,水里有恶鬼,老鸦捉人背脊筋,虫虫蚁蚁把人啃,世上只有娘最亲,娘盼小宝翠儿归……”
这是我们这里喊魂的一套说辞,袁木匠的媳妇声音嘶哑,喊声中带着哭腔,喊得肝肠寸断,在这寂静的荒郊野外显得异常凄凉。
我听着有点害怕,一把拉住了老村长的衣裳。
老村长手中拿着一个罗盘,一路走一路不停的看着,如此走了半个多小时,脚下的路愈发崎岖难行,路边满是灌木荒草,不知名的动物藏匿在暗处发出一阵阵诡叫,受了惊的鸟不时自我们身边扑棱着翅膀飞走……
“爷,咱们会不会找错地方了?再往前走可就是坟场了。”我看着黑漆漆的前方心虚的问道。
老村长看着我,一脸戏谑道。“不让你来你偏要来,现在怕了?”
我老实的点点头,说不怕那是扯淡,谁半夜三更来这种地方不害怕啊?我都快吓尿了。
老村长道:“那更得进去练练胆儿,往后你学了道术,这些地方免不了来。”
说着话儿就走到了坟场边上,坟场外围种植着一圈松树,或许是心理作用,穿过那片松树,我就感觉一阵阴冷,像是气温忽然下降了几度,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偷瞄了一眼其他人,看到袁木匠拿着香的手也在发抖。
这一路上,袁木匠的媳妇负责喊魂 ,袁木匠就负责点香,每一炷香快燃尽时,袁木匠就把下一炷香点上,可自打进了这坟场,袁木匠点香的速度都快跟不上烧香的速度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香炉里的香燃烧的格外的快,香的顶端都窜出了火焰头,蓝幽幽的,特别诡异。
“叔,这~这是啥情况啊?”袁木匠问道老村长,声音都吓得变了调儿。
老村长波澜不惊道:“没事儿,是鬼吸香火,继续点。”
我一听老村长这话,整个人直接狗皮膏药一样贴在了他的胳膊上,这香头都吸的烧起来了,得多少鬼啊!
袁木匠没比我好到哪儿去,整个人都吓哆嗦了,要不是为了找孩子,估计他早撒丫子跑了。
倒是袁木匠的媳妇让我不得不佩服,在这种情况下,她居然面不改色,依旧捧着香炉撕心裂肺的喊啊。只是在这坟场里,她的喊声听的人毛骨悚然。
香炉里的香越烧越快,最后点的香就跟点的纸似得,直接不熄火,一路呼呼的就烧到了底,不仅如此,随着香的快速燃烧,我们身边忽然刮起了一阵阴风,阴风冰冷,瞬间吹起了我一身鸡皮疙瘩。
袁木匠直接吓哆嗦了,手里的火柴怎么都划不着了,他两眼巴巴的望着香炉里越来越短的香,嘴里喊着:“叔……叔……”
“哼,得寸进尺,不识抬举!”
老村长冷哼了一声,抓起一把纸钱往空中一洒,怒吼道:“尘归尘,土归土,娘亲寻儿心里苦,一柱清香借路过,三两冥钱权作礼,尔等取之速速走!”
老村长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大,却字字铿锵有力,像滚雷一般,声声不绝,像是其中蕴含着强大的内力。
老村长这话一说完,阴风戛然而止,坟地内瞬间恢复了一片死寂,就好像刚才那阵阴风根本就没起过似的,香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我长呼了一口气,拍着lsquo;砰砰rsquo;跳的胸口,对老村长挑了挑大拇指,心说老村长的道行看起来很高啊。
这片坟地是村子里的祖坟,除了未成年就死了的孩子,跟凶死的人不能进祖坟外,村里世代的死者几乎都往这里埋,所以这片坟地很大,可我们走了半个多小时 ,一直从坟场头走到尾,也没找到小宝跟翠儿的魂。
坟场后面是一座山,翻过那座山就是邻村的地界了。
袁木匠望着那黑漆漆的山道,“叔,您确定咱们没找错地儿吗?小宝和翠儿两个五岁的孩子,不可能走这么远啊。”
老村长没有搭腔,他一瞬不瞬的盯着手中的罗盘,幽幽道:“终于来了!”
“那先生掉进河里淹死了?”我问道。
“应该是淹死了,这事发生的突然又邪性,大家都吓坏了,没人敢下去救人,我们等了好一阵子,也没见他上来……”
“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事?”外公问道。
“不是。”王建中摇摇头,随即面有愧色道:“我原本是想报警下河捞人的,可表哥阻止了我,说那先生死的正好。”
“我不明白他那话是什么意思,就问他此话怎讲?”
“他说昨晚他跟一个专门承包大工程的老板打听过了,那老板说但凡大工程开工,多数都得死人,尤其是水利工程,因为水属阴,阴处多邪灵,修桥便是破坏了邪灵的栖身之所,它们不同意,以致在建造期间时常会出现很多邪乎事,因此必须找一个生人丢下去用作镇邪,说那叫“打生桩”。 如此这般,那个亡灵便肩负起了扛桥,守桥的重担,这样桥才会修的顺利,修好后才会异常结实。”
“对这玄乎其玄的说法我表示不信,表哥就给我举例说,有名的lsquo;海珠桥rsquo;当年修建的时候就使用了lsquo;生桩rsquo;,所以它被日本的飞机轰过,被国民党的大炮炸过,却依然屹立不倒。”
王建中这番话听的我直咂舌,问外公道:“真有这么一说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外头那么些盖大楼的,得死多少人啊?”
外公没搭话,老村长却给我解释道:“lsquo;打生桩rsquo;是古代一种秘传的建筑方术 ,并不是以讹传讹,在一些比较难施工或者比较邪门的地方,确实是会采用类似的方法的。”
“就拿修桥桩打不进去来说吧,有经验的施工者遇到这事,可能会装扮成乞讨者,以自家贫穷,无衣可穿为由,去人家乞讨旧衣裳,讨回来后将衣裳钉在桩上,桩就打下去了,不过被讨要衣裳那人,很快也就要死了。 还有的人在修桥的地方放个大红包,谁捡了那红包,用了里面的钱,魂魂便也被招去守桥了。”
“ 类似的习俗还有“踩桥”跟“塞水口”像有的桥,无论修的多好,多结实,可用不了多久就会坍塌,或者频发事故,这就需要有人踩桥,有道行的先生会选择一个人在桥上走一遭,然后先生在桥下叫那人的名字,如果那人答应了,魂魄便被留下了 。lsquo;塞水口rsquo;则是 在洪水为患,防洪堤坝经常决堤的地方,往堤坝的排水口内塞一个活人,那样堤坝便会变得特别结实。”
老村长说完摸摸我的头道:“程缺,爷跟你说这些,也是在提醒你,不要同情心泛滥随意施舍给人一些贴身之物,不要贪心捡拾路上的贵重东西,听见不认识的人叫你更不要随便答应,总之,过于蹊跷的事情不要去理会,往后你跟着你外公学道术,这些事情说不定啥时候就能碰上。”
“嗯,我记住了爷。”我随口应付着,脑子里却一直不断的回响着lsquo;特别结实rsquo;四个字。
之前王建中说,破烂不堪的老桥爆破了五次都没倒,最后不得不猛加炸药,才将其炸垮,难不成修老桥的时候就用了lsquo;打生桩rsquo;之法?
外公算是道门中人,他肯定懂这些,他之前说这辈子做过的最有愧于心的一件事,就是临河之事,难不成那时候修桥也遇到了困难,而外公便给出了lsquo;打生桩rsquo;这么个点子,才将老桥修起?
而现如今,老桥倒了,被压在桥下的冤魂出来了,老村长才一直念叨:“老桥一倒,它们回来复仇了!”
这么一想,我忍不住偷瞄了外公一眼,他面色凝重,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似乎印证了我的想法。
王建中还在说道:“这事真被表哥给说着了,那先生一死,怎么都打不进去桩很顺利就打了下去。”
“我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还是很高兴,心想,终于可以顺利开工了,可谁曾想,打第二根桩的时候,那个怪声音又出现,桩又打不进去了……”
王建中说到这里,脸色变得特别难看,沉默了半晌,他才幽幽说道:“这次,表哥提议再送个人下去。”
“我坚决反对,这死了一个人了才打进去一根桩,再死人还有意义吗?可表哥说这事不用我操心了,他找人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一次事半功倍。”
“表哥说完就坐船走了,我不知道他要去找谁,想什么办法,可在没想到办法之前,这工程是干不下去了,我给工人放了两天假,今天下午我为这事愁得慌,转悠着就去了河边,可没想到~没想到我竟然在河滩上发现了我表哥的尸体……我越想越觉得这事太过诡异,就直接跑您这儿来了。”
王建中说完,面如土色的问道外公:“程伯,您说这临河之中到底有什么邪魅鬼祟,您之前再三阻止我,一定是知道些什么对不对?”
这王建中简直问出了我心声,我也正心心念着这事呢,于是眼巴巴看着外公,希望他能回答。
不想外公根本不愿多言,他敷衍道:“去看看再说吧。”话毕,快速的往河边走去。
王建中还不死心,紧追上外公的脚步,问道:“ 程伯,这些天各种事情发生的我心里都虚了,您就给我交个实底儿,这桥究竟能不能修起来?”
“这桥必须得修起来。”外公语气酌定的说道。
“可这……这咋修啊!”
王建中无奈双手一摊,重重的叹了口气。
外公没有搭话,脚步不停的往河滩上走去。
河滩上一个人都没有,想来大家多少都知道施工队发生的事情,没有人敢来触霉头。
王建中径直将我们领到河边,指了指一具脚在岸上,头在水中的尸体,面色蜡白的退到了一旁,一幅害怕的模样。
外公跟老村长胆儿贼肥,俩人对视了一眼,一人拉着一条腿就给尸体拽了上来。
我看到了一张肿胀的几乎看不清五官的脸,那脸上还有几道恐怖的伤口,伤口被水泡的往外翻愣着,有几条叫不上名字的虫子,在那蠕动……
看到这一幕,我的胃里忍不住一阵翻腾,赶紧捂住嘴巴,退到了一边去。
外公跟老村长的心理素质极好,他俩面无表情的盯着尸体打量,外公甚至开始查看尸体,查看了半天, 起身目光深邃的面对临河,眉头紧蹙道:“死了有两天了,算起来该是他走的那天,直接没出临河就丢了性命。”
说罢,外公幽幽道:“这该来的总会来啊。”
听了外公的话,老村长张了张嘴,想要说啥,最终却化成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外公一直是个很乐观的人,我从没见他为什么事烦心过,可这些天,他天天攒眉蹙额,悒悒不乐,我实在想不通,究竟是啥事将外公愁成了这幅模样?如果真的是有鬼杀人,那凭外公的本事,直接将那鬼除去便是,如果是有人在暗处捣鬼,他大可以报警寻求庇护,实在不行,我们爷俩出镇子躲躲,就是走街串巷的打卦算命也饿不着我们啊,他何至于如此烦恼?
“程伯……”王建中见外公久久不语,上前一步唤了他一声。
外公缓过神,再次弯腰从尸体上取了一撮头发,指甲,另外脱下了死者外套,又问道王建中:“他叫什么名字?你知道他的生辰八字吧?”
王建中点了点头,说了个名字,随即背出了一串数字,外公记下,道:“找几个人把死者抬回去吧。”
“我表哥他~到底是怎么死的?”王建中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他得罪了河里的东西,至于具体死因,我今晚找它来问问。你去准备些祭品,要整猪,整鸡,整鱼,再准备些香烛纸钱,要多。”
外公嘱咐了一番,王建中领命而去。
王建中刚一走远,老村长就忧心忡忡道:“前几天咱们试图招大头跟老李头的魂来问问事情的始末,不想没招来,今晚这魂能招的到吗?”
“招到招不到总要试试。不过我想好了,今晚即便招不到建中他表哥的魂,我也要设法跟它们沟通。”
老村长点头道:“对,总是要去面对的,拖下去不是个办法,希望能有个折中的法子。”
……
外公跟老村长说了几句,我就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他们这是要跟临河里的东西交涉了啊,看来今晚有热闹瞧了,说不定……
“程缺,你回去吧,你在这里太危险了。”
我这儿正美滋滋的想着,老村长忽然一句话打断了我的美梦。
“我不回去,外公已经答应教我学道术了 ,我要在这里学习。”
我斩钉截铁回绝的同时,偷偷的看了看外公的表情,因为我知道,只要外公不想让我在这里,他就是打晕也会把我扛走的。
不想外公今天竟对我格外开恩,让我留了下来,而他自己则回去准备晚上用的东西了。
河边只剩下了我跟老村长,老村长席地而坐望着临河出神,我也学着他坐在了河滩上。河水缓缓的流淌着,夕阳西斜,映照的河水闪动着明亮的粼光,像是有人在河中洒下了一层碎碎的金子,煞是好看,可这美丽的外衣下,又隐藏着什么秘密呢?今晚一切是不是会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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