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大雷子四毛子的女频言情小说《开棺大吉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末日诗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手?这怎么会有一只手?”我看着掉落在我胸口的断手一愣,随即脸色巨变,一把将断手给扔在了一旁,惊恐的大叫了一声:“手手手!”我当时真被吓坏了,双腿不停的乱蹬,拼命的往后退。也别怪我胆小,要知道,我们当时身处的地方,可是两千多年前的古墓,而古墓,可是埋死人的地方,既然是埋死人的地方,怎么会出现一截断手呢?难道是,刚才跟我们拉扯的,并不是柳老口中所谓的顶门石,而是一个在古墓里活了两千多年的...人?这个念头一起,我心中的恐惧就更浓了,只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身体仿佛过电了一般麻酥酥的,站都站不起来了。“叫他妈什么叫。”大春踹了我一脚,随即慢慢走到了那截断手前,仔细打量了起来。“老幺,你咋样,有没有事?”大雷子一把将我扶了起来,因为过...
《开棺大吉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手?这怎么会有一只手?”我看着掉落在我胸口的断手一愣,随即脸色巨变,一把将断手给扔在了一旁,惊恐的大叫了一声:“手手手!”
我当时真被吓坏了,双腿不停的乱蹬,拼命的往后退。
也别怪我胆小,要知道,我们当时身处的地方,可是两千多年前的古墓,而古墓,可是埋死人的地方,既然是埋死人的地方,怎么会出现一截断手呢?
难道是,刚才跟我们拉扯的,并不是柳老口中所谓的顶门石,而是一个在古墓里活了两千多年的...人?
这个念头一起,我心中的恐惧就更浓了,只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身体仿佛过电了一般麻酥酥的,站都站不起来了。
“叫他妈什么叫。”大春踹了我一脚,随即慢慢走到了那截断手前,仔细打量了起来。
“老幺,你咋样,有没有事?”大雷子一把将我扶了起来,因为过度的惊吓,导致我现在双腿还有点发软,一脸的惊魂不定。
“应该,应该没啥事。”我喘了几口粗气:“怎么会有一只断手呢?那手...是谁的?”
“不会是...鬼的吧?”二柱子一缩脖子:“墓主人都死了两千多年了,不可能还活着吧?会不会是墓主人死后化成了厉鬼来守护自己的陵墓,而刚才,就是墓主人自己抓住了铁钩子在和我们拉扯,不让我们开门?”
二柱子的话,无疑更加激起了我们内心的恐惧。
我们都是山村人,山村人思想落后,很迷信这一套东西,在我们村,大大小小的鬼神传说,那真是数不胜数。
‘噗...’
就在我们几人惊恐之际,哪想到一旁的鸳鸯姐竟然笑出了声,我们几人转过头,一脸不解的看向了鸳鸯姐。
鸳鸯姐见状便用看傻子般的表情看着我们:“鬼?要真是鬼,就凭你们几个,能拽过人家?你们不仅拽赢了鬼,还将鬼的手给拽断了,这要是传出去,你们几个还不得被人当神仙给供起来?”
说完了之后,还骂了我们几人一句傻缺。
我心说这娘们看着年纪和我们差不多,但胆子怎么这么大呢,这里可是古墓,而且刚刚才发生了无比惊悚的事,这娘们不仅不怕,反而还很放松的神态,还有心思嘲笑我们。
这娘们是不是没长心呐?
“唉?”这时,凑近了观察的大春忽然发出了狐疑的声音,就听他说道:“这手不太对劲啊,柳老,震哥你俩快看,这手虽然干枯腐烂了,但腐烂的并不严重,像是被特殊处理过的,这些还都没啥,但这手上,怎么都是密密麻麻的小窟窿?”
“小窟窿?”柳老眉头一竖,随即也快步走了过去,蹲在地上,用头灯照着仔细的观察。
刚才被鸳鸯姐那么一说,我心中的恐惧也被冲淡了不少,此刻见大春范震还有柳老三人围着全在那琢磨那只断手,我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当即向前凑了凑。
二十郎当岁的大小伙子就这样,刚才还怕的要死呢,下一秒就又无比的好奇。
“老幺,你干啥啊,你还看,不害怕啊?”三金子拉了拉我,我就说我就看一眼,我总得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手砸我身上了吧。
说着,我也凑了过去,探头探脑的向下看。
柳老,大春和范震都蹲在地上,我是站着,我居高临下的看着,也不知道恶趣味还是怎么的,我发现范震竟然有点秃顶,头旋周围的头发,还没柳老浓密呢。
但下一秒,我的目光一下就被地上那截断手给吸引了。
之前我只大概看出那是一只手,恐惧之下直接就给扔了,都没看清具体长什么样,但此刻一看之下,我当即就是头皮一麻,胃里更是好一阵翻江倒海,一个没忍住,险些就吐范震脑袋上。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就看到,那确实是一截断手无疑了,断手是从手腕处断裂的,断口处很不平整,应该是被我们硬生生给拽断的,断口处的肌肉已经风干成了麻絮状。
因为门缝本来就没多宽,跟本就无法容纳断手被拽出来,但在我们哥几个生拉硬扯之下,还是硬生生的给拽了出来,这就导致断手上干枯的老皮,都被门缝给磨掉了,露出了还连着筋肉的白骨。
这些都还没什么,并不是让我感觉到恐惧和心理严重不适的原因。
真正让我浑身难受的,是这截断手上,果然如大春所说,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洞。
那洞很小,类似于烂苹果上面的虫子洞。
密密麻麻的,至少得有几十个,这么多小洞聚集在一起,若是有密集恐惧症的,看一眼,可能都要难受好几天。
而在这截断手的五根手指上,分别还有着一个小洞。
这五个洞要比其余部位的洞大一些,洞口开在手指肚的位置,里面没有指骨,是空心的,给人的感觉,仿佛是被人将手指骨给抽出来了一样。
但不知为何,当我看到手指上的洞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这些洞并不是抽手指骨留下来的,而是被虫子给嗑出来的。
只是,一只人类的手掌上,为什么会有虫子?
而且还密密麻麻的磕出了这么多的洞?
难道是生蛆了?
正暗暗瞎琢磨呢,忽然就听范震说:“柳老,您见多识广,这只手,您怎么看?”
范震此言一出,我们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了柳老,皆在等着柳老给我们解惑。
对此,柳老只是捋了捋山羊胡,随即冷笑着说道:“云贵一代,自古便有生苗养蛊,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这只断手的主人生前应该是一名蛊师。”
“养蛊?那是啥玩意?”二柱子一脸的好奇,站在他身旁的黄毛看了他一眼,说:“就是养毒虫子,杀人救人都很厉害。”
“啊?虫子还能杀人和救人?这么牛逼?”二柱子一脸的诧异,众人不愿意搭理他,全都等着柳老继续说。
“但凡古墓,耳室一般都是用来存储墓主人喜好之物的,但这间耳室...”
说到这里柳老顿住了话头,范震急忙问:“柳老,这间耳室难道有古怪?”
“嗯,我猜测,这间耳室,极有可能是墓主人封存生前所养之蛊的地方。”
伴随着‘噗通噗通’两声,却是我和大雷子先后砸在了冰冷刺骨的水中。
因为下面太黑,我们跟本就不知道有多深,再加上往下跳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接触水面太突然,导致落水后,我和大雷子都被灌了好几口泥水。
好在这水并不深,只到我俩膝盖的位置。
我俩扑腾着站了起来,随后全都扶着墙,开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他妈的,这水怎么这么臭!”大雷子骂了一声,随即‘呸呸’的往出吐水口。
我也感觉到了,这水不仅浑浊,充满了土腥味,且还有一股刺鼻的臭味,那味道就跟三伏天鱼臭了一样,很难闻。
再联想到这里本就是古墓,是埋死人的地方,我瞬间就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雷子哥,你说这水里...不会泡着死人吧?”我有些恐惧的说。
但大雷子却摇了摇头:“咋可能,这里是古墓不假,但墓主人肯定在棺材里舒舒服服的躺着呢,怎么可能会被泡在水里。”
我心说要不是墓主人呢?
不过这话我没说出口,这里本来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古墓,气氛已经够吓人的了,我还是不要烘托气氛的好。
好在我俩的头灯没坏,都还亮着,不然的话,估摸着我当时都能被吓死。
“这里好像是一条走廊?”
我俩转头打量了一圈周围,透过头灯,我看到此刻我和大雷子所在的地方应该是墓道,墓道宽两米左右,高大约五六米。
而墓道里的水,应该是后天形成的。
这里本就是怒江流域,泥土中水分大,这些水分慢慢渗入了墓道中,而这里又见不到光,导致水分无法挥发,日积月累的,就形成了这片水潭。
好在这里有这片水潭,不然的话,五六米高的高度,黑漆漆的没有防备之下,跳下来肯定得摔出点毛病来。
这时,头顶传出了‘沙沙’的电流声,我俩抬头看去,就见一个绳梯被顺了下来,而在绳梯下,还绑着一个对讲机,‘沙沙’的电流声正是对讲机发出的。
所谓绳梯,就是用麻绳编织成的梯子,更方便携带,但攀爬需要技巧,因为这东西是软的,不好着力。
“你们两个应该还活着吧?发现什么了?”
对讲机内传出了大春的声音,我闻言骂了一声,心说你他妈死了,我们都不会死。
这东西我没用过,但大雷子会用,从绳梯上解下后,回复道:“这下面有水,别的暂时还没发现。”
“你们有没有头晕恶心的感觉?”大春又问。
闻言,我和大雷子对视了一眼,随即皆摇头,异口同声的说:“没有。”
其实有,也不知道是因为太紧张还是刚才跳下来摔的,但我俩没说,我不知道大雷子当时是咋想的,但我想的是,就算这里真有问题,那也要把大春和范震他们一伙人骗下来,要死,也他妈一起死!
“行了,再过十分钟我们就下去,你俩可以四处转转,但要保持通讯。”
“妈的,这个狗...”
我刚要开骂,但大雷子却用眼神制止了我,随即指了指对讲机,我看了一眼,就发现代表着通讯的红灯还在闪烁,这说明对方并没有切断通讯信号,我们现在说的话,对方依然可以听到。
“老幺,咱俩四处走走,我那个战友说过,古墓里最怕的不是埋的死人,而是可能遇到的各种机关陷阱,但这里已经积水不知道多少年了,就算有机关,应该也被水泡的失效了,没事。”
大雷子说完后,先是前后看了看,见我们身后是死路后,便趟着水向前走去。
本以为,所谓的古墓就算年代再久远,但顶多也就是个年代久远点的坟坑罢了。
但此刻,当我真正的置身在这座可能被埋在地下两千多年的古墓中之际,我的这个想法便被彻底改变了。
大!
这座古墓很大,只是我和大雷子所处的这条墓道就很长,我和大雷子向前走了足足二十多米,竟然都没走到尽头。
走了能有三十米左右,水潭中忽然出现了石头铺的台阶,那台阶一路向前蔓延,越往前台阶就越高,也不知道最后会延伸到什么地方。
“这里怎么会有台阶?”我跟在大雷子身后,一脸不解的低声问。
“不知道。”大雷子摇了摇头:“可能是在打造这座古墓之际,那些工匠考虑到了墓穴会进水的情况,没有台阶的地方地势低,一旦渗水,就会往下走,慢慢积到地势低的地方,这样墓主人的棺材就不会被水泡。但这只是我的猜测,或许,这台阶还有别的什么寓意也说不定。”
又走了几分钟后,台阶竟然到了尽头,前面再次出现了一条平整的石路,但石路上还是很潮湿,有水不停的往下淌。
我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就发现每一个台阶的边缘位置,都有一个凹槽,就像是排水槽一样,向下流的水流都汇聚在了凹槽内,仿佛真被大雷子说中了,这台阶,就是为了让水向下流淌排水的。
而且,随着我们慢慢深入,墓道两侧的石壁上,竟然也出现了壁画。
时间过了这么久,再加上墓道内水汽这么重,壁画跟本不可能完整的保留下来,基本上都看不清个数来了,只能看到一些壁画的痕迹。
“老幺,你看看,那里好像有个门。”大雷子忽然说。
我抬头看去,随即就看到,在我们前方右侧的石壁上,果然出现了一扇石门。
那是一扇对开门,宽大约三米左右,高近四米,因为是对开门,所以门中间有一道大约一指多的缝隙,缝隙内,竟然有水慢慢的往外流。
“原来这水都是从石门后流出来的。”我低声说。
大雷子点了点头,刚要说话,但对讲机内却传出了大春的声音:“你们找到了一扇门?什么样的门?”
“对开的石门,石门上还雕刻了图案,离得有点远,看不清!”大雷子如实说道。
“你们等着,我们这就下去!”我听出大春的语气明显变了,语速很快,变的很激动。
我心说这石门后,不会就是墓主人的棺材了吧?
能在死后拥有如此规格的墓葬,这墓主人的身份地位在那个年代绝对很高,陪葬品肯定不少。
一想到这扇门后可能就隐藏着无数的金银珠宝,我顿时就激动了起来。
可转念一想,就算石门后有着无数的金银珠宝,但也不是我的,我的心情便再次低落了下去...
‘哗啦哗啦...’
昏暗的墓道内是一片漆黑寂静,唯有潺潺水流的声音不停的传出,而那水流声,就是从石门处传出的。
我和大雷子都是外行,所以无法判断出石门后到底是不是埋葬墓主人的主墓室,不过不管石门后是什么地方,已经被水泡了是绝对没跑了。
从石门渗水的位置来判断,石门后的水至少也得有半米深。
“石门后面怎么有这么多的水?这墓道里的积水,好像都是从石门后流出来的。”我低声说。
大雷子摇了摇头:“不知道,如果是墓穴被水给冲塌了,不可能只灌进来这么点水,有可能是江水长年累月的冲刷之下,在墓穴下面形成了一道暗流,因为离得近,所以水渗进来了。”
我不知道大雷子是怎么懂这么多的,但大雷子毕竟当过兵,别人不知道,但至少在我们哥几个心中还是很有公信力的,此刻他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信了。
但后来出事了,我们哥几个逃脱升天后复盘,才发现这座墓跟本就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不仅不简单,还暗藏了巨大的玄机。
而我们,更是因为在这次复盘中搞清楚了这座古墓的结构,才给日后盗另一座墓时,留下了可以活命的机会。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后,身后忽然传出了光亮,与其一起传出的,还有趟水的声音。
“大雷子,老幺,你俩搁哪呢?”
我听到了二柱子的声音,当即回头照了照,就看到下来的不仅仅只有范震和大春,柳老,鸳鸯姐,还有那个黄毛和刀疤脸也一起下来了,就连二柱子和三金子,也被一并带了下来,此刻正被黄毛和刀疤脸推着向前走。
“他俩咋也下来了?”我一脸的诧异,心说范震一伙人明明知道二柱子和三金子体力不行,下来后可能是累赘,怎么还让他们下来了?
这是担心他们逃跑,泄露了消息?
但为啥不担心别的帐篷里的人跑呢?
是这座古墓年代过于久远,怕消息泄露后,引起其余团伙的注意?
正思索间,一行人已经来到了我和大雷子身前,就见大春用头灯照了照,然后说道:“咦,这石门的位置,不像是主墓室的门啊!”
“应该只是耳室,走,打开看看。”大春说完就向那扇石门走去,范震等人紧随其后。
在下了墓之后,鸳鸯姐也不像在上面时那么活泼了,脸上多了几分凝重,在路过我们的时候,他只是看了我和大雷子一眼,随即便扶着柳老向石门走去。
“大雷子,老幺,你俩没事吧?”二柱子问。
我摇了摇头,说你俩咋也跟着下来了?
二柱子和三金子一脸的无奈,叹了口气后二柱子低声说:“你以为我俩愿意下来啊,还不是大春怕我俩跑了?他妈的,这几个人在上面合计了半天,我隐约间听见他们说这座大墓至少是战国时期的,里面的东西如果能掏出去,估计能卖几百万,他们担心引起别的团伙的注意,都不让其余人靠近这座帐篷。”
说到这里二柱子愈发的激动:“我知道古董值钱,但没想到这么值钱,那可是几百万啊,这么多钱,这辈子别说是见了,我做梦都不敢这么梦。”
那时候不像现在,那可是1999年,北京四环的房子也才六千多一平,几百万,都能买一套相当牛逼的小洋楼了。
但相比起二柱子的激动,我却是一脸的苦涩。
巨额的财富可能就在眼前,范震等人也许唾手可得,可我们,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事后还可能被灭口。
这种心情,外人跟本无法体会。
“我感觉咱们要完了,一旦他们拿走了墓中的宝贝,咱们肯定要被灭口,咋办啊雷子哥?”相比起二柱子,三金子要沉稳的多,但胆子也更小,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脸上满是担忧。
“没事,我不信他们真敢把咱们怎么样,顶多就是把咱们扔到深山里,他们自己跑路,而且...”说到这里大雷子眯起了眼睛,转头看了一眼大春等人后继续压低了声音说:“而且,真要干起来,咱哥几个未必就怕他们,别忘了,哥是人民子弟兵,放心吧,有我呢。”
“你们几个在那叨叨什么呢?快过来帮忙!”大春忽然回头喊了一声。
“啊,来了来了!”二柱子挤出了笑脸应了一声,随即看向了大雷子。
“走吧,都小心点。”大雷子说完后,便率先向石门走去,我们几人紧随其后。
之前离得远,我和大雷子只感觉石门上好像雕了什么东西,此刻离的近了就发现,对开的石门上,左右两侧竟分别雕了两条对称的龙。
这两条龙雕刻的很是传神,龙身是一圈一圈围绕着石门雕刻的,给人一种龙身盘踞在石门上的感觉,而两颗龙头高高昂起,嘴巴微张,两双发红的眼睛仿佛在无声的盯着我们这群不速之客。
“你们几个,一起推,看看能不能推动石门。”大春指了指我们几个,我心说靠,我刚才都看到你们好几个人一起推都没推开了,明知道推不开,还让我们几个推个屁?
“不用费力气了!”这时,一直站在一旁不说话的柳老忽然开口,说道:“这后面有顶门石,推是推不开的,鸳鸯,把东西拿出来。”
“知道了爷!”鸳鸯姐点了点头。
这时我才发现,鸳鸯姐身后竟然背着一个工具包,里面鼓鼓囊囊的,应该是装了不少的东西,此刻将包放在地上,还发出了‘铛铛铛’的金属碰撞声。
“你们用这个。”鸳鸯姐打开背包,拿出了一个相比起洛阳铲,造型更加奇特的工具。
我不知道大家小时候都推没推过铁环,所谓的铁环,就是用金属折成一个圆环,然后用铁钩子推动铁环。
当时我们小时候开运动会,还专门设立了这个项目,不过现在看不到了,有点年纪的人可能还有印象,但年纪小的,应该听都没听说过。
而鸳鸯姐拿出的这个工具,跟推铁环的铁钩子很像。
只不过这个铁钩子顶端的钩子要更大,也更长。
而且,这东西竟然被鸳鸯姐折叠了起来,此刻打开,铁钩子竟然长达两米。
“这叫破门钩,你们将这个钩子从门缝间伸过去,用钩子钩住门后的顶门石,之后用力的左右摇晃就可以了。”说完后,鸳鸯姐将破门钩递给了我。
这东西入手凉冰冰的,但并不坚硬,反而还有点软,拿在手中,顶端的铁钩子直往下耷拉。
我晃了晃手中的钩子,就说这东西怎么感觉这么软,能行么?
鸳鸯姐就说:“前面的钩子很硬的,而后面的拉手之所以这么软,是因为在打造的时候,在金属里添加了铂,铂虽软,但却很有韧性,不易折断,你们尽管拉就是。”
鸳鸯姐所说的铂,也就是白金,当时我们不懂,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东西价值不菲。
“别特么废话,快点。”大春有些不耐烦的推了我一把,我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对他一笑,说:“别急春哥,这就弄。”
说完后,我将铁钩顺着对开门中间的门缝伸了进去,不过,因为看不到门后的景象,我勾了半天都没勾到那所谓的顶门石。
“不对啊鸳鸯姐,这后面好像什么都没有啊!”我一边上下移动破门钩,一边问。
“古墓中的顶门石一般都是一根石柱子,倾斜着顶在了门中间,应该很容易找到的,你把钩子在往里面伸长一点。”鸳鸯姐说。
果然!
几乎是鸳鸯姐的话音才刚刚落下,我就感觉铁钩子钩住了什么东西,我用力往出一拉,破门钩果然受住了力,拉不出来了。
“勾住了,快,你们几个,一起拉!”大春急忙说道。
闻言,大雷子、二柱子还有三金子虽然不情愿,但也只能上前一把抓住了破门钩,随后,我们四个人一起发力,将破门钩给拉的笔直。
“怎么这么重。”二柱子呲牙咧嘴的骂了一句。
此刻,我们哥四个一起发力,但那石门依然是纹丝不动。
“不能这么拉,要左右摇晃,才能将顶门石给拉倒。”鸳鸯姐在一旁指导。
有了鸳鸯姐的指导,我们几个也不再蛮干,而是拉扯着破门钩左右摇晃。
这时候就体现出破门钩的厉害来了,无论我们哥几个怎么折,这破门钩竟然都不断,最后,我们哥几个几乎都靠在左侧的石门上,将破门钩折成九十度了,破门钩依然坚挺,没有丝毫断裂的迹象。
“我数三个数,一起用力。”大雷子说完后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倒数:“三、二、一,拉!”
随着‘拉’字落下,我们哥四个一起发力。
就听‘咔嚓’一声,随即,破门钩一下就被我们几个拉了出来,措不及防之下,也不知道是谁大叫了一声‘哎呀我去’。
随后,我们哥几个便全都摔在了地上,摔的那是七晕八素,四仰八叉。
只是在摔倒的一瞬间,铁钩子不知道带着什么东西砸在了我的身上,还有一股子难闻的臭味扑面而来。
我咬着牙,强忍着屁股上的剧痛抬头看了一眼。
然而就是这一眼,却让我浑身一僵,差点就被吓尿出来。
破门钩依然是那个破门钩,没有丝毫破损。
可是,在破门钩上,竟然勾着一截干枯腐烂的...断手!
“云南省怒江州兰坪白族普米族自治县?”
二柱子将信封后的几个字念了出来,随即就问:“这是啥地方啊?”
“是云南那边,我国的边境地区。”大雷子弹了弹烟灰,说:“我当兵的时候,有一个战友就是那边的,听说那边挺乱。”
“四毛子就在这地方打工?他到底在那边干啥啊,这才出去没多久,怎么就攒下这么多钱?”
听到二柱子的话之后,我们几人都摇了摇头。
这年头,二百块钱可不是小数目了,大多数人家,都找不出一张百元整钞来,能找出百元整钞的,估摸着也就三金子他家这个万元户了。
“四毛子能给我们寄二百,那给家里边寄的,怎么也得上千。”大雷子狠狠的抽了一口烟,看着信封后面的字陷入了沉思。
四毛子秋收后才走,满打满算,才出去两个多月,不仅给我们几个寄了二百块钱,还给家里寄了钱,这收入对于我们这种偏远山村的孩子来说,那诱惑力不亚于王寡妇光着屁股蛋子,站你面前让你晚上去她家帮她挑两桶水。
那是让你去挑水么?
突然,大雷子‘啪’的一声将信拍在了桌子上,将三张五十的分别递给了我、二柱子和三金子后,才眼神坚定的说道:“咱也去!”
“啥?”我们几人一愣,大雷子就说:“咱们天天在家这么逛荡也不是那么回事,村里人总说闲话,连家里人都跟着抬不起头来,咱也得找点营生自力更生了,我准备去找四毛子,你们去不去?”
当时我们都喝了不少酒,正所谓酒壮怂人胆,再加上几个年轻人的心里其实都燃着一团火,一团对未来的憧憬之火,听到大雷子的话之后,几人都一拍桌子,异口同声的说:“去!”
“那行,咱们几个现在就回家拿点钱,一个小时后,咱村口集合,咱们连夜就走!”大雷子依然保持着军人作风,做事雷厉风行的,说完后就起身穿上鞋,穿上大衣风风火火的就出了门,只不过临出门的时候他顿了一下,然后转头看着我们几个说:“出去找四毛子打工这事,不强求,你们得自己想好了,而且这还有一个来月就过年了,年前能不能回来还两说,你们可以和家里商量商量!”
“商量个屁啊,我老哥一个,走到哪还能吃不上一口热乎饭,反正我去!”二柱子脸红脖子粗的说。
“行!”大雷子点了点头,随即便出了门。
待大雷子走后,我便转头看向了三金子,问:“你去不去?”
本以为,三金子家庭条件那么好,不愁吃不愁穿的,肯定会拒绝。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毫不犹豫的说:“你们都去了,我自己在家也没意思,我跟你们一起去。而且,我爸总让我跟着他收山货,我不想收一辈子山货,我也想出去闯一闯。”
说完后,三金子便也出了门回家了,屋子内,只剩下了我和二柱子。
“老幺,你奶奶身体不好,要不...你就别去了?”二柱子见我有些犹豫,就挑着眉看着我说道:“最起码,也要跟你爸妈商量一下。”
“我心里有数!”我点了点头,随即也离开了二柱子家,借着朦胧的月光,迅速向家的方向跑去。
我不知道你们见没见过龙,反正我见过,因为我奶奶就是。
这不,我回到我家院子后,站在厢房门口叫了半天门,我奶都没给我开。
我家总共有两间房,我爸妈和弟弟妹妹住在正房,我和奶奶住在厢房。
此刻,我缩着脖子,被冻的呲牙咧嘴,依然在低声喊着:“奶,奶,快给我开门啊!”
足足喊了近十分钟,屋子内才传出了我奶的声音。
“谁啊?”
“奶,是我啊,承运,开门啊,我都要被冻死了!”
“谁怀孕了?”我奶在门后问。
“哎呀,不是怀孕,是我,张承运啊!”我站在门前,急得直跺脚。
“你妈又怀孕了?再生,你就更不吃香了,现在你爸妈都不稀罕你了!”
哎呀我去,当时我心里那个急啊,要不是怕吓到她老人家,我都恨不得直接把门撬开了。
好在我好说歹说的,我奶终于是把门打开了。
我急忙进了屋,直接将快要冻僵的手塞进了我奶提前给我铺好的被窝里,然后看着我奶说:“奶,你有钱没?给我点钱,我跟大雷子他们几个出去打工,得准备点坐车吃饭的钱。”
“你吃饭你爸妈都管你要钱了?”我奶一瞪眼,“我找他们说道说道去。”
说完后,拿着拐棍颤颤巍巍的就要去找我爸妈算账。
“哎哎哎,奶,不是,我是说给我点钱!”说着,我把兜里四毛子寄回来的五十块钱拿了出来,比划了一下说:“奶,是我需要点钱。”
“哦,给我钱啊,我真是没白疼我的小承运!”我奶笑呵呵的拿走了我手里的五十块钱,至于我,却是当场石化。
我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但最后想想还是算了。
“奶,我走了,出去打工去了,你自己在家保重身体!”我说完后就要往出走,但我奶却叫住了我。
“承运啊,外面冷,把大衣穿上,你都这么大了,别在外面天天疯跑了,也该懂点事了!”
说着,老太太便拿着军大衣,颤颤巍巍的给我披在了身上。
我看着我奶那张苍老却又不失慈祥的脸,不知为何,一股复杂的情绪忽然涌上了心头,眼眶一下就红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挤出了一丝笑脸:“奶,等我挣钱了,回来孝敬你哈!”
说完后,我披着军大衣转身就走,隐约间,只听到我奶在身后说:“好,好,我等着享小承运的福!”
走出厢房后,我转头看了一眼正房,本想着去看看弟弟妹妹,但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离开了。
天色已晚,两个小家伙早就应该睡了,去了吵到他们,难免又被爸妈一顿臭骂。
这次回家不仅没要到钱,反而还将四毛子给我寄来的钱给搭上了,我心里不禁有些郁闷,就这样一路闷着头往二柱子家走,没想到,大雷子和三金子早就到了,此刻,正跟二柱子站在他家院门口等着我呢。
“老幺,你可真磨蹭,我们早就等着你了!”二柱子缩着脖子,将双手插进了袖子里,见我蔫头耷拉脑的不说话,就问:“老幺是不是没要到钱?”
“没事承运,我带的够咱们用。”三金子呲牙拍了拍身上的挎包。
我心里一暖,刚才的郁闷也一扫而空,下意识的将手往兜里一插,却发现大衣兜竟然不是空的。
我急忙将兜里的东西掏了出来,而当我看到手里攥着的,竟然是一大把零钱后,当即就愣住了。
有一毛的,两毛的,五毛的,一块的,有两块的,还有五块的,最大的一张,是四毛子给我寄回来的那张五十的,一大把加在一起,怎么也有二三百。
钱虽不多,但从这零零碎碎的零钱就不难猜出,这可能是我奶日积月累,从牙缝里省出来,攒起来的。
我猛然回头看向了家的方向。
恍惚间,似乎看到了我奶拄着拐棍,站在风雪中,正静静的看着我的方向。
灰蒙蒙的月光洒下,仿佛为奶奶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风雪,似乎将她的腰压的更弯了。
那一瞬间,我只感觉鼻子一酸,滚烫的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
在我们既漫长而又短暂的一生中,其实曾有过很多美好,很多,可以留住的美好,但当时只道是寻常,待到悔时已沧桑。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那一晚,我一定不会就那样离开。
只可惜,那时年少。
我奶是聋不假,但一辈子经历过无数风霜的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我那颗急于离家出去闯荡的游子之心呢?
唉!
最终,我还是跟着大雷子、二柱子还有三金子一起下了山。
踏上了这条前路未卜的风雪不归路!
我们是夜里十点多出发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下山,已经是将近一点了,然后又一路步行到县城,抵达时,天都亮了。
现在想来,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火力是真的壮。
深更半夜,寒冬腊月的,万一出点什么意外,在那黑灯瞎火,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深山中,还真有可能被冻死在冰天雪地里。
但我们那时候甚至都没觉得冷,只感觉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
抵达县城后,我们几人找了一个早餐店,点了三十个包子几碗豆腐脑,狼吞虎咽的吃完后,便火急火燎的直奔火车站,买了前往哈尔滨的火车票。
当天上午,我们就坐上了开往哈尔滨的绿皮火车,因为昨天一夜没睡,再加上走了一宿的夜路,上车后,几人便做着发财梦相继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可谓是昏天暗地,醒来时,火车已经抵达了哈东站。
我们几人迷迷糊糊的下了车,但下车后,我们几个涉世未深的生瓜蛋子,便被这个社会给上了人生中的第一课。
我们的钱丢了!
几个人的衣服兜全都被掏了,我奶给我的那把零钱和我在县城买的吉庆香烟全都不翼而飞,兜里只剩下一盒没剩下几根火柴的火柴盒。
“咱们这是遇到扒手了,三金子你快看看你的钱还在不在。”
我们这几个人带的钱加在一起都没三金子带的多,这一路上的吃喝拉撒,可全指着三金子呢。
听到大雷子的话后,三金子急忙拉开身上背着的挎包,他先是一愣,随即将挎包举过了头顶。
这时我们才发现,挎包都他妈透亮了,挎包下面,被人用刀片平平整整的割出来一个大口子,除了我们几人的身份证还在挎包的夹层里,其余东西全都没了。
二柱子凑了过去,隔着挎包透亮的窟窿和三金子大眼瞪小眼好一阵,最后竟‘妈呀’一下就哭了出来。
“还想着去南方发财呢,这东北还没走出去呢,钱就没了,我这命咋这么苦呢!”
“别特么叫唤了,你们看!”大雷子忽然眯着眼睛,用下巴点了点不远处的一个男子。
那人穿着一身军大衣,戴着棉帽子,双手缩在袖子里,他也是刚下车,此刻,正鬼鬼祟祟的跟在一个女人的身后往外走呢。
而他的手,已经凑近了那女人的背包,手指间夹着一个小刀片,正一边走,一边轻轻的割。
“走,弄他!”大雷子‘呸’的一声吐了口吐沫,然后就冲那个男人走了过去。
我们三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也快速跟了上去。
“哥们,你手挺长啊?”大雷子走到那人身后,一把拍在了那人的肩膀上。
那人被突然出现的大雷子吓了一跳,转头一看,见是陌生脸孔便骂道:“你他妈谁啊,我手长不长,关你啥事?”
说完后,还一扭身,然后一拳怼在了大雷子的胸口。
大雷子人高马大,被怼一下连晃都没晃一下,反而喊道:“泥马,给我干他!”
说完后,大雷子冲上去抓着那人胳膊就是一个扫堂腿,直接就将其放倒了。
我们几个在十里八村的,没少惹事,打架那都是常有的事儿,此刻见大雷子动手了,我们几人也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对着那人就是一阵圈踢。
“差不多行了,把钱要回来,咱们赶紧走!”三金子在后面劝。
但三金子话才刚说完,我忽然就发现不对劲了,人群中,竟然有不少人在逆着人流往我们这边冲,而且人数极多,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把我们几个给围住了。
“麻的,敢打老子,给我揍死这几个小崽子!”被打的那人捂着鼻子,含糊不清的大叫了一声。
他这一叫之下,周围的人呼啦啦的就冲了上来。
他们人数太多了,就算我们几个打架再猛,但也抵不住这么多人的围攻。
虽然时隔这么多年,但我依然记得当时那如雨点般落下的拳头和几乎踹出了残影的脚...
足足被围殴了几分钟之久,那群人才骂骂咧咧的散去,只留下我们哥几个,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
都说人生就像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
而现在,我们哥几个,就是悲剧中的悲剧。
因为被打的太惨了,二柱子的鞋都丢了一只,我的军大衣都被撕扯成坎肩了,两条袖子被扯了个粉碎,里面的棉花洒落了一地。
“你们三没事吧?”大雷子率先爬了起来,‘呸’的吐出了一口带血丝的吐沫,然后恶狠狠的说道:“他妈的,这个仇必须得报回来,走,找他们去!”
说完,大雷子就过来扶我们几个。
“唉,你们几个小伙子惹谁不好,怎么就偏偏惹那帮人!”一个保安模样的人走了过来,摇着头说道:“外地来的吧?那帮人在这里蛮横惯了,你们挨顿揍算轻的了,听哥的,赶紧走吧,不然到了晚上,你们还得挨揍!”
“他们咋那么牛逼呢?”大雷子瞪着眼珠子,一脸的不服,但三金子却拉了拉大雷子,说道:“走吧,咱们认栽了!”
说完后,便拉着大雷子,一瘸一拐的往公厕的方向走去。
多年后我才知道,这个保安模样的人,和刚才那群人是他妈一伙的。
这群人的套路就是先偷,偷不到就抢,你护着就揍,揍完之后这个穿着假冒制服的人便走出来连唬带蒙的善后。
那时候的人都不咋懂法,被这么一通说,大多数人也就自认倒霉了。
到了公厕后,三金子解开裤腰带脱了裤子,随后竟然从三角裤衩前面的兜里,掏出了十张五十面值的钞票。
而大雷子也脱了鞋,分别从两双鞋的鞋垫下,拿出了六张五十的。
“你俩还有钱?”我惊了,二柱子也是眼珠子瞪的溜圆,刚才还哭丧个脸的他,此刻又笑了。
我还以为没法去找四毛子了呢,这不又好起来了嘛!”
“走吧,先给二柱子买双鞋,老幺你...”大雷子看了我一眼,随即说:“你就把军大衣当坎肩穿吧!”
“不用买鞋,伟人说过,钱得花在刀刃上,走,咱直接买票去!”
当天下午,我们再一次坐上了绿皮火车,有了上次的教训后,这一次,钱都被三金子藏在了三角裤衩的兜里。
而二柱子也确实是个汉子,真就光着一只脚,跟我们一起再次踏上了征程。
我们几个被打的够呛,坐在车上浑身疼,也没了睡意,就那么呆呆的看着车窗外飞退的雪景愣神。
至于二柱子,却是被冻的直哆嗦,透过那双已经包了浆,还露着脚趾和脚后跟的袜子,可以看到他的脚都被冻青了。
最后我实在不忍心,就敞开了军大衣,将他的脚丫子抱在了怀里。
也不知道二柱子多久没洗脚了,那味儿不仅呛鼻子,还他妈辣眼睛,这一路上就别提了。
因为我们几个身上就八百块钱了,且还不确定多久才能抵达云南找到四毛子,所以接下来的这一路,我们几个全都勒紧了裤腰带,除了给二柱子买了一双黄胶鞋外,其余地方都是能省则省。
饿了就啃提前买好的冻馒头,渴了,在有雪的地方就吃雪,没雪的地方就忍着,看见人家后,就厚着脸皮去讨水喝。
而我们剩下的钱,几乎都花在了车票上。
通火车的地方就坐火车,不通火车的地方就坐大巴,不通大巴的地方,我们就噌过路的货车和拖拉机,如果连拖拉机都没有,那就只能开动11路了。
就这样一路边走边打听,终于是在半个月后,抵达了信封后面写着的地址。
云南省怒江州兰坪白族普米族自治县。
这一路走来,我们哥几个风餐露宿的,造的已经没人样了,此刻进入县城,立马就引来了无数异样的眼光。
至于我们哥几个,站在县城的街头,看着满城都是身着少数民族服饰的男女老少们,已经彻底傻了眼。
那种感觉,就仿佛是唐僧来到了女儿国,彻底打开新世界了。
而紧接着,我们又发现了一个悲催的事。
那就是这地方的人跟本就不说普通话,说的全都是我们听不懂的方言。
而且方言还分好几种。
我们唯一能听懂的,就是一家音像店播放的王菲和那英合唱的那首相约一九九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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